邱谨言随意地朝他一摆手,像是听进去了。
等到车开远了,齐越泽还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
贺衔华没插话,只在邱谨言离开之前跟她打了个招呼。
他们之间并不熟悉,贺衔华对邱谨言来说只是个小虾米,对方可能连跟他客套的心都没有。
邱谨言全程只关注着齐越泽,而齐越泽明显也对邱谨言很上心。
贺衔华站在齐越泽后面一些的位置,望着远去的车的一点影子,脸上神情莫测也没有人注意到。
邱谨言的车终于看不见了,齐越泽转过头,冲贺衔华笑了笑。
“还没吃饭吧?先带你去吃饭?”
贺衔华没说他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
对上齐越泽的视线,他还是直爽而憨厚地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就麻烦哥了。”
林见秋刚从医院里出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跟着一顿。
旁边的大胡子裹着厚外套,走出去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身边没人,这才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
林见秋打了个喷嚏。
大胡子紧张地吸了吸鼻子,慌忙往后又退了半步:“你不会也感冒了吧?”
林见秋摇了摇头,略有些困惑地扭头看了一眼,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然而后面似乎又没有人跟着。
大胡子却还在担心是不是自己感冒传染给了林见秋,不由有些心虚和愧疚。
前两天他半夜爬起来去接钟新月,结果忘了添衣服,吹了一夜冷风,回来发呆半宿,共荣中枪。
林见秋药箱里的退烧药、感冒药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然而还不见好,实在扛不住了,这才被林见秋拖进医院挂水。
连挂了两天水,他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两天林见秋没接其他什么工作,只偶尔朝李澄心那里跑一趟,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帮大胡子跑前跑后。
要是被自己传染了感冒,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最重要的是,穷。
进一趟医院,账户余额便要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往下滑一次。
虽然不至于不够用,但在经济条件本就不宽裕的情况下,难免叫人肉痛。
大胡子本来是打算攒上一笔钱就离开的。
现在离目标又远了一步。
然而又不能任由他真的烧坏了脑子,他也知道生病难受,又怕林见秋也跟着倒下去。
林见秋看起来可比他瘦弱多了。
大胡子紧张起来,思索着要不要提前帮林见秋预防一下。
“要不要再回去买点药?”他裹紧外套,一边嘀咕着,“家里剩下的药也不知道够不够。”
路两边都能看见药房。
大胡子正要往里走,却被林见秋拽住了后领的帽子。
“我没感冒。”林见秋说道,“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真的吗?”大胡子半信半疑。
“真的。”
林见秋看着面色如常,只是有些许困惑,不时往身后扫两眼,明显是心不在焉。
大胡子思索了片刻,觉得林见秋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人早就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总之是看不顺眼,背后念叨几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于是他便放任着林见秋拽着他往回走。
大胡子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瓮声瓮气地跟林见秋说话:“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还得好好谢谢李姐,自从她费心给你做了专访,我看洗白效果简直立竿见影,今天酒吧老板还给我发消息打听你的事呢,问我能不能跟你要个签名……”
林见秋之前去过那家酒吧,老板大概是认出了他,倒也没落井下石,但也是爱答不理。
老板平时最爱关注新闻,遇到那些不公平的故事也会咬牙切齿地抱怨一番,看到可怜的也会摇头叹息,甚至忍不住落泪。
总的来说是个情感丰富且充满正义感的文艺青年。
如今态度一转,八成是托了专访的福。
换句话说,是托了李澄心的福。
但答应李澄心的事暂时还没有下文。
“说起来你最近去李姐家做什么?她不是已经出差回来了吗,难道是想长期聘请你遛狗吗?”
大胡子也有些好奇,最近林见秋完全没做其他工作,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那些空闲的时间里,就算用来发传单,林见秋也不会轻易放弃那点小钱。
但事实是林见秋最近不仅没怎么出门,反而时常抱着一些文件夹和照片神游,看起来像是在放空自我。
再剩下的琐碎时间才被他用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是不是写他至今没下文的小说,还不太好说。
难道是因为富婆给的太多了,所以林见秋决定放弃努力了?
那叶老师那边怎么办?
大胡子思绪越跑越远,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跑偏到了微妙的方向。
林见秋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答道:“在玩一个解谜游戏。”
大胡子有些不解:“什么解密游戏?”
他们刚好走过拐角,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迎面“砰”的一下撞到了人。
更像是对方故意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