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慢慢摸着美工刀的外壳,并没有拿出来。
小胖墩埋头找了半天没找到玩具,?不由有些不耐烦。
他站起身,?扭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许赢。
他没觉得害怕,?因为对方跟了上来,?反而忍不住生气。
对小胖墩而言,追过来意味着示弱,就像他的父母一样。
只要他一生气,父母总要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一边道歉,一边拿来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你看到我的皮球了吗?”小胖墩问着问着,?渐渐开始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是不是你把我的皮球藏起来了?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捡起来?”
许赢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歪了歪脑袋,?示意小胖墩往里走。
“我看到球滚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了。”
小胖墩迟疑了片刻,还是扭头继续往前走了。
许赢缓步跟上。
小胖墩越往前走越觉得杂草多,?没来得及拨开的草叶划开他的脸颊,让他有些吃痛。
他不想再往前走了,站在原处捂着脸,?眼泪汪汪。
如果是他父母在这里,他就已经开始不管不顾地哭起来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小胖墩愤怒地质疑着。
阴影从他头顶上打落下来,他一扭头,就见许赢的脸近在咫尺。
对方眼底的冷光让他吓了一跳。
这距离太近了,压迫感强得吓人,小胖墩本能地感觉到恐惧,“啊”的一声往后退,却被杂草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许赢冷冷地笑了笑,手伸过来,摸向他的脖子——
“许赢!”
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来。
许赢动作一顿。
小胖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嚎叫一般的哭声在近距离听起来更加刺耳,许赢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才扭头看了一眼。
林见秋站在那里看着他。
或许是他的错觉,第一眼对上去,对方眼底有霜雪一样凛冽的寒意。
“我只是想帮他找玩具。”
“我家在这里,走顺路了而已。”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能回去了吗?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
许赢神情自若,全无慌张的神色,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顺路到那里一般。
小胖墩抽抽噎噎地趴在母亲怀里,除了一身泥泞和受到的惊吓以外,没有受到任何实际伤害。
中年女人怒瞪着许赢,满是怀疑:“你不会就是嫉妒我们家添添才故意吓他的吧,亏你还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怎么心思这么阴暗啊,万一把我家添添吓坏了你负得起责吗?!”
高警官按了按眉心,感觉到有些许头疼。
中年女人掐着腰数落起许赢来就停不下来,好像自家儿子哭两声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说不准差点就没命了呢,现在的结果算是不错了。
高警官把这话咽回去。
这种事没有得到证实,他自然不能乱说。
再扭头看林见秋,正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看戏。
高警官不由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试图调解。
中年女人不依不饶:“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育这种学生,小小年纪不学点好的,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就算没爸,你妈没教你礼貌礼仪尊老爱幼吗?”
高警官听得心头一动。
许赢皮笑肉不笑,隐约见点烦躁的怒意,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小赢!”许妈妈匆匆赶到。
“妈。”许赢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平静下来。
“听说你跟人家吵架了,是为了什么事?”许妈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妈妈说着又去看中年女人:“不好意思啊,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我们愿意赔偿。”
她语气软,态度也算诚恳。
中年女人想着她也是当妈的人,倒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地指着她鼻子骂。
因此女人只是哼了一声:“我缺你们那点钱吗,还是回去好好教教儿子吧,别教出个社会败类来。”
这话其实很不好听。
但许妈妈并没有反驳,反而好脾气地应了两声。
这个是她好名声的来源,她从不跟人争辩,一些矛盾和摩擦也就消散于无形。
许赢也习以为常,直愣愣地杵在母亲身后。
只在对方母子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追着对方跑,直到女人“啪”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许妈妈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高警官:“这件事不要紧吧?有记录吗?会不会对小赢上学有什么影响?”
高警官看了许赢一眼,只依据眼下的情况来说:“只是调解一下邻里关系,不会记录在案的。”
如果涉及到其他案件,那就是另一说了。
但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许妈妈放下心来,脸上不由露出笑意,拉了拉儿子的手,又问高警官:“那我们现在能回去了吗?小赢晚上还要做作业。”
高警官点了点头。
等到母子俩离开,林见秋才从角落的位置里走出来。
他刚刚是刻意躲着,没让许妈妈看到。
“你怕她回去跟许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