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常年跟警方有合作,因此叶怀霜也有一定的权限,而且戴家父女的案子也有官方媒体跟进,为了避免恐慌,已经第一时间公布了部分详情。
简单了解一下这起案子花不了多少时间。
叶怀霜问道:“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
林见秋在他面前没怎么掩饰,冷笑了一声,直截了当地下了定义:“是人渣。”
说变态或者神经病都算抬举凶手了。
就所作所为来说,根本不配为人。
连畜生都不如。
叶怀霜“嗯”了一声,并不介意林见秋在他面前发泄情绪。
而且他觉得林见秋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验尸结果呢?”叶怀霜接着问道。
“失血过多而死,连着捅了很多刀,嘲弄的意味很浓,小孩儿几乎被肢解,仇恨敌视感很强烈。”
“没有用到药物,凶器是厨房的菜刀,应该是戴了手套,没有指纹。”
“从成年人的伤口来看,不会很有力气的强壮男人,不排除刻意为之的可能性,不过综合考虑可能性微乎其微,应该是个子高的女人,或者矮个子男人,也有可能是发育期的孩子。”
“孩子?”
“对。应该说,是学生。”
“因为被肢解?”叶怀霜立刻就能意识到林见秋话里无意识强调的部分,“小孩儿的尸体有问题?”
“不是专业的医学生,很典型的在网上或者书上自学一些医学知识之后进行的肢解尝试。”
“而且在此之前凶手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了。”
“小女孩跟父亲回家是临时决定的事,凶手也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不太可能为此提前很久去尝试。”
“普遍来说,年轻人、尤其是学生,求知欲最旺盛学习能力最强,也最容易接触到那些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更暗黑一点的中二病。
“当然只是有这样的可能性。”林见秋补充了一句,“暂时没有证据。”
杀戴先生应该是提前决定好的事。
单从这点来论,其实有感情纠葛的成年女人、甚至是男人的可能性都要更高。
如果换个人坐在这里,或许就要忍不住反驳林见秋的猜测了。
叶怀霜却并未质疑他,而是顺着他的思路猜下去:“如果是学生的话,家里会有父母——他的父母会知道吗?”
“如果自己的孩子有异常,父母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
“他们甚至会比孩子本身更慌张。”
林见秋“啧”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看了眼天花板,轻叹了一口气。
“可惜看不到人。”这是他一直怨念的事。
只希望高警官给点力,争取把调查报告给拿出来。
聊胜于无。
比起那些按部就班的调查程序,林见秋其实更善于观察人。
从细节线索推断案情并不是做不到,只是比起观人来说,效率上要低很多。
见过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一种本能的嗅觉。
面对死亡、血腥、杀人犯之类的关键词,他本就要比一般人敏锐得多。
这是无数鲜血堆积起来的残忍资本。
前世的时候,他因此拥有一张特别的通行证。
在某些紧急或者瓶颈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成为警方查案方向的指向标。
直到最后他心理和身体上的问题都暴露了出来,他自己才选择了退出,转而去写了小说。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接触那些东西了。
谁成想,眼睛一闭没能下地狱,倒是换了个世界换了个壳子继续活着。
现在的林见秋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虾米,甚至重回到了偶尔还会为生存发愁的境地。
服务员端着菜送上桌,又带着暧昧的笑意送上一杯饮料。
“这是本店额外赠送的。”
“其他的菜都上齐了,两位请慢用。”
粉红色的草莓汁装了满满一大杯放在桌边,可惜封了口,只有一根吸管,从中间爱心处分了两道。
很明显的情侣款。
坐在桌边的两人注视着这个杯子,沉默了片刻。
叶怀霜把杯子推到林见秋面前:“你喝吧,我不喜欢喝果汁。”
林见秋也没推辞。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确实是又累又饿又渴,全靠意志力苦苦支撑。
这个简单的小插曲压根没被两人放在心上。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案子的事。
“如果想要见证人的话,可以跟梁尚昕打申请。”叶怀霜提醒林见秋,“那起案子虽然不是他主要负责的,不过打声招呼还是可以的。”
“你是说梁队吗?”林见秋撑着下巴咬着吸管,有些无奈,“就算是打过照面,我也得能给出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行,办案又不是过家家,我一个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抬抬眼皮,瞥了对面的叶怀霜一眼,叹息一声:“不是每个人都跟叶老师一样的。”
满脑子的奇思妙想。
而且胆子出奇的大,连他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的话都敢随随便便地相信。
不过这也是他愿意跟叶怀霜出来吃饭的理由之一。
乱七八糟的思绪说出来也要经过整理,林见秋也得抑制住自己不要随口把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