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叫良坤。”
“良坤?”季敏身旁有这人?”三爷让你来的?”
“是呀是呀,就是让小的来找您──”
没想名唤良坤的小厮说话中途,突然变脸,伸手朝杜丹扑了过来。
杜丹大惊急退,一旁严师傅反应也快,大喊一声有贼人!
同时间工坊门口响起惨叫,一大票杂工、小厮打扮的灰衣、青衣涌入,见人便踹便砍。
师傅工匠们全操起手边工具,连同工坊护卫和这些人战到一起。
喝喊、叫骂声不绝于耳。
那个小厮良坤受了一名师傅阻挡,慢了一拍,立即又朝杜丹追来。
杜丹心惊,对方模样分明是冲她来,自己做了什么不成?!
脑中一下闪过早上大爷才教训过的那句:该消停些。
……她倒是想!
一身厚重,又在家里关了许久,体能状况稍嫌不佳的杜丹,在混乱中一下被人追上。
对方扣住她的肩,却迎来猎物反身一脚,正中双腿中央。
“啊!”
贼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趁机脱逃,惊慌之中,杜丹见有人冲进库房,抢出许多东西,里头赫然就有自己刚才摸过的那支打水器。
“不能让他们拿走东西!”
有师傅喊。
工坊许多东西是机密,尤其配料图纸。
才想寻地方躲起来,听见这句,正好见有人抓了迭图纸要跑,想起这些东西花费多少心血艰辛,某人竟脑子一热,没想自己小身板的战力,转了方向拔腿追上去。
一身华服的杜家妻主速度飞快,扑到了那名灰衣身上,对方给后座力扑了个狗吃屎,工匠们瞧杜丹勇猛,皆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相助。
肾上腺素飙升,几息前还没热开身的杜丹,一下精神了。
退敌!
脑袋发热,她操起长铁棍,在一团混乱中随己方阻敌。
小小身板有足够大的力气,打小腿、戳后背,一连阴了好几人,有人注意到她,朝她追来。乱中听见疑似良坤痛苦的喊叫:
“捉住杜丹!她会农会工!主子要捉她回去!”
名字都给喊出来,还能不明白?
肯定这些人已经注意杜丹许久,早有预谋。
“哇啊!”
给好几人追着的飞毛腿,给地上散落的工具绊了,扑倒在地。
急忙想爬起身,却已不及,就在杜丹听声音极近,以为要给捉住时,背后响起连串惨叫。
保持狗爬的姿势回头,见一道伟岸背影,挡在自己身后。
对方一身青衣,不知敌友。
……似乎遥久前曾有过相同的一道背影,在记忆中一闪而过。
尤其当那人回头,见到她跌在地上的模样蹙了眉后,与幼时画面重迭的眼神姿态,即便长相不同,她仍是楞楞地脱口一声:
“……冬藏哥?”
声音几不可闻。
青衣敛下眼皮,没吭半声,掉头走。
脑中混乱,可小命要紧,趁这机会,杜丹急忙起身操起保命铁棍,不知死活地又跑了回去。
紧张又混乱的场面看似持续许久,其实不过短短时间,工坊好歹是官家地盘,见燃烟示警,府衙很快来了支援。
魏子鱼带的队。
在魏子鱼后,营区不远的青龙军也赶到,优势兵力将贼人拿下,五花大绑。
清点损失,乱中给丢了几张图纸、器物,杜丹做的模型毁损两件、丢了两件,其他毁坏物件七、八,伤员一十有三,最严重的是门口两守卫,刀伤见骨,已在救治。
带队的向晚见到杜丹,给吓一跳。
“丹……夫人怎会在这儿?”
“正好过来。”杜丹挤出苦笑。
久没出门,一出来就给遇上这事。
魏子鱼过来,表情更是纠结。”杜夫人。”先是一揖。这位刚才已听过工坊几人说法。”您……以身犯险之事,往后可别做了。”
“人在其中如何能置身事外,何况我不没事。”杜丹道。
咱们杜夫人肯定不知道她发丝凌乱,华服染泥的模样很没说服力……魏子鱼可是听工匠道杜丹追着贼人就跳对方身上去……伯瑞可知他家妻主勇猛如斯?
清点、问话耗时,回过神时,天色已变,杜丹心惊。
早上才邀六夫一块晚膳,再待下去可是要一次放鸟六人。
她急忙去找魏子鱼说话,让他有问题再联系。这点方便魏子鱼还是能给,杜丹又跟向晚借了几名护卫,做好安全,急忙返家。
……可惜还是晚了。
见妻子终于恢复精神,今日六夫皆早早就回,期待着多与她独处一会儿。
结果男人们一个比一个早归,最后全挤到一起大眼瞪小眼。
迟迟不见正主踪影,终于听见动静,六人一道迎出去,就见披头散发一身泥的妻子正面而来。
六夫:”………………”
杜丹:”………………”
怎么都回了?!
某人干笑。”不小心给跌一跤,我先去洗洗,马上能吃饭。”一下从六人眼前跑得没影。
六夫:”……”瞎扯!
这模样,何止恢复精神?
简直比先前更野了。
在杜丹走后,几名陪着杜丹回来,远远等着的青龙军,见相爷眼色,一名代表急忙上前,将稍早发生的事给解释一遍。
听工坊遇袭,还是藉杜丹名义混进去,六人脸色各有变化。
再听咱们妻主像只猴子给扑到贼人身上,操铁棍奋勇协助工坊御敌,一直以为妻主身娇体弱人软萌的六爷给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大爷却是给气笑了。
“有这气力,好。”
一个好字内涵丰富,屋里匆忙梳洗的杜丹给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