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纯技术学术的问话,一个是纯实做得出的结果,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是在胡诌还是交流,不知是自我吹捧还是理清事实,好一会儿三爷终于把话题拉回。
“……便是如此,丹儿又开始忙活,空档难寻,隔上六日,不知大兄是何想法?难道不憋得慌?”
这一问教谷大爷蹙眉。
都是盛阳男子,先前三日一轮,多找些事忙也就过去了,而今六日一轮,确实憋得难受。
他抬头看向桌旁二人。
钱清贵又道:”丹儿身子,大兄最清楚,能或不能,大兄发话,二兄和我才能安心。至于丹儿愿不愿意……咱们几个都不可能强迫于她。”
“能不能……她体内阴毒最能行房事,倒没不能……”说到这儿,大爷蹙眉看向申屠泯。”除去你,在她习惯前,申屠走不得后庭。”
钱清贵也看向这位……的下体。
想起过去听大爷提醒房事时,说过二爷尺寸问题,不过给裤子挡着,瞧不出所以。
申屠二爷:”……”
不知该骄傲还是该失落……
大爷将画册阖上,丢进木箱子里。
“老三画本先留我这,若有其他再带来。多阳一阴的房中术我瞧过,与行房事相同,注意洁身、注意别拉扯出伤口,此外无害,丹儿那儿若应允,还得循序渐进,不可一下太过。我今日过去医馆准备些东西,申屠、老三你二人三日后早上过来……”
还得出门干活,大爷事情交待飞快,另二人听完应下。
入了同一道门,一直以来,为了同一个女人操心、喜怒,因她伤重,挤在一块起居、商议……
不知觉间,三人相处已见默契,生疏几不复存。
朗朗晴空,承天大殿。
各式神兽模样琉璃饰物,龙绕柱,鸾鸟驻垂脊,壁上百兽图,图中一仙人是唯一人形模样生物。
皇宫大殿壁画饰物尽显大翼信仰,神兽牵引的国度。
然神兽于心,隔在一层迷雾后,世间不过凡俗。退朝后,凡人百官鱼贯从大殿退出来。
东方穆谨人在其中。
东方丞相落后人群些许,较晚从殿中出来的他,脑中想着适才几位官员报上的事,思量着之后的处置安排。然走出一段路后,有人叫唤拦路。
“东方大人。”
相爷抬头,见到一着深紫官服,腰系六品彩络的中年男子朝他过来。
“沃大人。”
沃宗耀来到东方穆谨面前,欠身一礼,笑道:
“听闻大人刚完婚,虽是迟了几日,下官在这儿祝大人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东方穆谨微笑。”承情。”
“相爷大婚,没能吃上一杯喜酒实在遗憾。”道贺完,这位又道:”一直以为大人是与方大人家结的亲,下官都备好礼要过去祝贺,却没想方大人家是与刘大人家订的亲……咳,宗耀差点就闹了笑话。”
相爷笑容淡淡,听着对方说话。
沃宗耀再说:”没收到帖子瞎猜测着实是宗耀不是,来与大人告罪。却不知相爷夫人是哪家闺秀?就是没发帖子请吃酒,下官礼也要送上一份不是?”
“沃大人有此心意已经足够,若要喝酒,择日再请大家喝上一杯。”
“相爷误会,宗耀可不是来讨酒喝。”这位急忙摇头。”只是……只是下官听闻大人不是娶妻,而是入门,且做了小……咳,当然其中定有误会,只是下官见不得有人背后胡言,来请大人辟谣。”
沃宗耀正气凛然一礼。
“闻奸佞小人造谣相爷成亲非娶妻,而是入了民间妻门做小。小人着实可恶,宗耀气不过,来求大人辟谣,严惩妄言两舌之人!”
中气十足一句。
不知觉间,路上许多人停下脚步,往这方向关注。
不说沃宗耀这一喝,声音不小,早在他开口唤相爷的第一句,已经有人注意。
原因无他,姓沃的背后主家,与东方家互有嫌隙,是为政敌。
于是他这一喊,目的相当明确了。
为当今丞相,又是东方家嫡长,东方穆谨婚事怎可能没半点风声?只是相爷大婚,是皇上准的假。中间细节不知,再如何匪夷所思,丞相婚事肯定是皇上点了头。
既然如此,东方家刻意不声张,低调操办,能爬到现今位置上,哪个不是人精,全能领会举止后的内涵。
却沃家不会放过这踩低敌手的机会,才有了殿外这一幕。
对眼前情况,相爷本人脸上依旧是那瞧不出情绪的浅浅笑容。来的六品小官试探,若是认了肯定要给暗贬羞辱一番,若他变脸,不只失了面子,也丢了气度。
面对此局,相爷面色不变,平常应答。
“不知沃大人是从哪听见的消息?”
“偶然听见旁人谈论。”
“何人何名?”
“许多同僚皆在议论。”
“何以没人说到我面前来?沃大人口中妄言,我只由你口中听说。”
“大人莫非是指宗耀才是那妄言之人?”沃宗耀蹙眉。
“没人说到本相面前来,沃大人急赶着过来,沃大人觉得?”
东方穆谨也没指这事是真或假,只问姓沃的此事是听谁说。
若给不出个名字,妄言之人究竟是何人?若有名字,为何别人不找相爷问,就他自己撞上来?
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傻,相爷让他自己选是哪个。
沃宗耀笑容稍僵。
“不瞒相爷,此事就是下官家里奴仆都知晓,谣言究竟由何而来,大人一查便能知晓。望大人辟谣。”
“假的不会是真,真的假不了。谣言止于智者,沃大人觉得?”
“下官──”
“若沃大人知晓妄言者名,尽管提供,此事我会让人查明,做出处置。沃大人心意,本相领受了。”相爷笑笑,给了答复,却有答似无答。
话至尽头。
除非沃宗耀咬定谣言为真,可他前面才说听见的是妄言,若立即推翻前面所说,将坐实他的别有目的。
于是只能干笑附和两句后,目送东方穆谨离开。
上了马车,在相爷后面,一个人跟了进来,是府衙的魏子鱼。
魏子鱼一上车便道:”你想如何?你婚事不可能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