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事就這麼有了共識,可接下來……
「誰做大?」
谷逍遙突如其來丟出的這句,把杜丹愣了愣。
谷逍遙似漫不經心。「妻主主大位,夫幫襯持宅,宅內長幼不能亂。」
申屠冺也稍稍挺直了背。
杜丹試探地問:「不能平起平坐?」
谷逍遙:「行。」杜丹還來不及鬆口氣,他又道:「成親誰先洞房?」
杜丹差點嗆到。
「……」嗯……這是個深刻的好問題。
她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圈,兩個男人瞧來都挺正常……表情跟平時吃飯一般無二,不像在談正事,唯獨背有些挺……
她感到一股無形壓力。
「呃……這事嘛……」
論先來後到,撇開被架到船尾那次短暫接觸,應該是她撿到申屠冺在先,可偏偏當時申屠冺暈死沒意識。要說真有互動,谷逍遙在前。論肌膚之親……這更複雜了,她幫申屠冺擦過澡,卻被谷逍遙奪了身子。可論次數,目前是申屠冺佔多……
這事難、太難。沒搞好,未成親可能就要先暴動。
更別說這兩個瞧來戰鬥力都頗高,真打起來她想勸架都怕心臟無力。
杜丹支吾一會兒,視線在谷逍遙和申屠冺之間幾度來回。
兩個男人面貌各有千秋,申屠冺膚色略深,五官也深;谷逍遙膚色變化頗多,似乎只要出趟遠門就會曬黑些,回宅裡待上幾日就會逐漸白回來;申屠冺五官深,面部線條卻算柔和;谷逍遙眉骨較突,不笑就顯凶……
看著兩個男人的臉蛋好一會兒,忽然,杜丹靈光一閃。
「你們年歲幾何?」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
谷逍遙先答:「年後便二十有五。」
申屠冺:「約莫雙十。」
兩人都有些瞧不出年紀。反正杜丹也搞不清自己年紀該算多少,這不是重點。
她擊掌。「嗯,既然逍遙年紀大,就以他為長吧。」不等兩個男人反應,她急忙又道:「既成一家人,我待你們都是一樣的,也不分誰長誰幼,這不過是個形式虛名,你們都別在意。」
兩個男人又互看一眼。申屠冺知道杜丹緊張,沒想讓她為難,乾脆地點頭。
「好。」
谷逍遙心中狂喜,不過也知不可再生枝節,節制著沒表現出情緒。
他慎重點頭。「行。」
這事如此確定下來。
成親操辦,這事就算再低調,也瞞不住刻意盯著這宅子的有心人。
不過兩日,這日中午杜丹聽見拍門聲,前去開門。
門一開,屋外那位妖孽爺劈頭就問:「宅內誰要成親?」
已有預感錢清貴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見他殺上門,杜丹心一緊,不過面上倒如常。
「我。」
「與誰?」
杜丹回頭看了下宅內,院裡兩個男人都在。見到兩人,她心稍定。
見她舉動,沒等回話,錢清貴大概也猜到了。他冷笑。
「想不到妳說要成妻主是真,我倒是小瞧妳。」
這語氣令人寒慄,杜丹不自主退後一退,拉開點距離。
錢清貴似乎不受上回事件影響,大搖大擺走進院子,身後還沒帶下人。院裡兩個男人見狀也站直身,瞧他想搞什麼花樣。
錢五爺今兒一件湛藍鍛子,頭頂銀冠,膚色雪白,長髮如墨。冷峻的神色讓他瞧來極有威嚴,卻又與其美貌不起衝突。
五爺也是來了脾氣。可脾氣上來的他,反倒冷靜異常。
他走到院內,斜眼瞟過谷逍遙和申屠冺,最後視線回到杜丹身上。
他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扔給杜丹。
「拿去。」
杜丹攤開來看,上頭赫然是她已賣給范家的龍咬包配方,錢五爺又從范家那弄到手。
「恭喜錢大哥如願。」
錢清貴氣笑。「可不是。花大把銀錢予妳妳不願,寧可賤賣,繞個圈子,倒便宜我。」
「能幫錢大哥省銀錢,杜丹也是歡喜。」
錢清貴冷笑,沒被激怒,杜丹的伶牙利嘴他已領教過。
況且他今日也不是來與她吵架。
他道:「我乃現今錢家主家五爺,手上飯館、舖子無數,妳真想行商,大可不必將自己弄個妻主身分,如此折騰。」
谷逍遙和申屠冺聞言臉色丕變。
杜丹倒不恥下問:「錢大哥有何高見。」
錢清貴:「簡單,與我成親便行。」
竟是撬牆腳來了。
谷逍遙只恨上回沒把他毒個個把月下不了床。
「她如今已是我二人妻主。」
「你等尚未成親,何況她要那妻主身分不就為了行商事方便,我錢家名頭擺在那,誰都知曉,入我錢家,可比那沒人知曉來路的妻主來得強。」
這是大實話。
谷逍遙還沒出言諷刺,杜丹先答了。
「我已應下此事,成親在即,錢大哥此事不可再提。」她可沒被這天下砸下的餅給砸暈。反倒更願意相信,錢清貴是為了某種教訓她的目的而說出此提議,自己可不會傻傻自投羅網。
聞言谷逍遙臉色才好看許多。
被駁了話,錢清貴磣冷一笑。「妹子可教人訝異,龍咬包賤賣,成親一事亦胡下決斷,妳這數術可真能行商?」
「比不得錢大哥高門大戶,可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是嗎?」五爺揚脣。「那某想請教,若京內再無攤位、再無屋宅與妳租賃,各路商家不再有生意來往,妹子在這京城,可要如何溫飽?」
說到這,錢某人又從袖口抽出兩張紙,扔過來。
杜丹攤開一瞧。
一張是她這小院子的契狀,一張是她那市場攤子地契……不同的契狀,所有人卻一同換成了眼前這位。
她想嘆氣。
果然,對方真要認真計較起來,隨隨便便便能四面夾殺。自己終究是沒背景,連一搏的籌碼都拿不出來。
憋屈歸憋屈,可她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軟杮子。「那就離京。」
「可離得去?」
杜丹蹙眉。「什麼意思?」
「四處城門守將某還是識得的。」錢某人微笑,又道:「西、南、東四處臨城官員守將,某也能說上幾句話。北至岳玄,西至大漠,南至鯤州都有我錢家商隊,妹子想走多遠?」
杜丹再笨,也該聽出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何況她不笨。
對方將話說得如此明白,還特地親跑這趟,而不是直接出手,想來其中有轉圜餘地。
杜丹抓住這中間小小貓膩,直問:
「你意欲為何?」
「入我錢家。」
「……」腦子壞了才應你。「我已應下親事,信物已換,不可更改。」壓根沒信物一事,她胡謅,只為表明立場。
錢清貴眼睛微瞇,盯了她好一會兒。杜丹直直望去,不閃不避。
五爺又笑了。笑得更寒磣。
「那好,我與他們一同,入妳屋宅,尊妳作妻主。」
杜丹一臉見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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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一百回了!
--简体版--
成亲这事就这么有了共识,可接下来……
“谁做大?”
谷逍遥突如其来丢出的这句,把杜丹愣了愣。
谷逍遥似漫不经心。”妻主主大位,夫帮衬持宅,宅内长幼不能乱。”
申屠冺也稍稍挺直了背。
杜丹试探地问:”不能平起平坐?”
谷逍遥:”行。”杜丹还来不及松口气,他又道:”成亲谁先洞房?”
杜丹差点呛到。
“……”嗯……这是个深刻的好问题。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圈,两个男人瞧来都挺正常……表情跟平时吃饭一般无二,不像在谈正事,唯独背有些挺……
她感到一股无形压力。
“呃……这事嘛……”
论先来后到,撇开被架到船尾那次短暂接触,应该是她捡到申屠冺在先,可偏偏当时申屠冺晕死没意识。要说真有互动,谷逍遥在前。论肌肤之亲……这更复杂了,她帮申屠冺擦过澡,却被谷逍遥夺了身子。可论次数,目前是申屠冺占多……
这事难、太难。没搞好,未成亲可能就要先暴动。
更别说这两个瞧来战斗力都颇高,真打起来她想劝架都怕心脏无力。
杜丹支吾一会儿,视线在谷逍遥和申屠冺之间几度来回。
两个男人面貌各有千秋,申屠冺肤色略深,五官也深;谷逍遥肤色变化颇多,似乎只要出趟远门就会晒黑些,回宅里待上几日就会逐渐白回来;申屠冺五官深,面部线条却算柔和;谷逍遥眉骨较突,不笑就显凶……
看着两个男人的脸蛋好一会儿,忽然,杜丹灵光一闪。
“你们年岁几何?”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
谷逍遥先答:”年后便二十有五。”
申屠冺:”约莫双十。”
两人都有些瞧不出年纪。反正杜丹也搞不清自己年纪该算多少,这不是重点。
她击掌。”嗯,既然逍遥年纪大,就以他为长吧。”不等两个男人反应,她急忙又道:”既成一家人,我待你们都是一样的,也不分谁长谁幼,这不过是个形式虚名,你们都别在意。”
两个男人又互看一眼。申屠冺知道杜丹紧张,没想让她为难,干脆地点头。
“好。”
谷逍遥心中狂喜,不过也知不可再生枝节,节制着没表现出情绪。
他慎重点头。”行。”
这事如此确定下来。
成亲操办,这事就算再低调,也瞒不住刻意盯着这宅子的有心人。
不过两日,这日中午杜丹听见拍门声,前去开门。
门一开,屋外那位妖孽爷劈头就问:”宅内谁要成亲?”
已有预感钱清贵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见他杀上门,杜丹心一紧,不过面上倒如常。
“我。”
“与谁?”
杜丹回头看了下宅内,院里两个男人都在。见到两人,她心稍定。
见她举动,没等回话,钱清贵大概也猜到了。他冷笑。
“想不到妳说要成妻主是真,我倒是小瞧妳。”
这语气令人寒栗,杜丹不自主退后一退,拉开点距离。
钱清贵似乎不受上回事件影响,大摇大摆走进院子,身后还没带下人。院里两个男人见状也站直身,瞧他想搞什么花样。
钱五爷今儿一件湛蓝锻子,头顶银冠,肤色雪白,长发如墨。冷峻的神色让他瞧来极有威严,却又与其美貌不起冲突。
五爷也是来了脾气。可脾气上来的他,反倒冷静异常。
他走到院内,斜眼瞟过谷逍遥和申屠冺,最后视线回到杜丹身上。
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扔给杜丹。
“拿去。”
杜丹摊开来看,上头赫然是她已卖给范家的龙咬包配方,钱五爷又从范家那弄到手。
“恭喜钱大哥如愿。”
钱清贵气笑。”可不是。花大把银钱予妳妳不愿,宁可贱卖,绕个圈子,倒便宜我。”
“能帮钱大哥省银钱,杜丹也是欢喜。”
钱清贵冷笑,没被激怒,杜丹的伶牙利嘴他已领教过。
况且他今日也不是来与她吵架。
他道:”我乃现今钱家主家五爷,手上饭馆、铺子无数,妳真想行商,大可不必将自己弄个妻主身分,如此折腾。”
谷逍遥和申屠冺闻言脸色丕变。
杜丹倒不耻下问:”钱大哥有何高见。”
钱清贵:”简单,与我成亲便行。”
竟是撬墙脚来了。
谷逍遥只恨上回没把他毒个个把月下不了床。
“她如今已是我二人妻主。”
“你等尚未成亲,何况她要那妻主身分不就为了行商事方便,我钱家名头摆在那,谁都知晓,入我钱家,可比那没人知晓来路的妻主来得强。”
这是大实话。
谷逍遥还没出言讽刺,杜丹先答了。
“我已应下此事,成亲在即,钱大哥此事不可再提。”她可没被这天下砸下的饼给砸晕。反倒更愿意相信,钱清贵是为了某种教训她的目的而说出此提议,自己可不会傻傻自投罗网。
闻言谷逍遥脸色才好看许多。
被驳了话,钱清贵碜冷一笑。”妹子可教人讶异,龙咬包贱卖,成亲一事亦胡下决断,妳这数术可真能行商?”
“比不得钱大哥高门大户,可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是吗?”五爷扬唇。”那某想请教,若京内再无摊位、再无屋宅与妳租赁,各路商家不再有生意来往,妹子在这京城,可要如何温饱?”
说到这,钱某人又从袖口抽出两张纸,扔过来。
杜丹摊开一瞧。
一张是她这小院子的契状,一张是她那市场摊子地契……不同的契状,所有人却一同换成了眼前这位。
她想叹气。
果然,对方真要认真计较起来,随随便便便能四面夹杀。自己终究是没背景,连一搏的筹码都拿不出来。
憋屈归憋屈,可她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杮子。”那就离京。”
“可离得去?”
杜丹蹙眉。”什么意思?”
“四处城门守将某还是识得的。”钱某人微笑,又道:”西、南、东四处临城官员守将,某也能说上几句话。北至岳玄,西至大漠,南至鲲州都有我钱家商队,妹子想走多远?”
杜丹再笨,也该听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何况她不笨。
对方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还特地亲跑这趟,而不是直接出手,想来其中有转圜余地。
杜丹抓住这中间小小猫腻,直问:
“你意欲为何?”
“入我钱家。”
“……”脑子坏了才应你。”我已应下亲事,信物已换,不可更改。”压根没信物一事,她胡诌,只为表明立场。
钱清贵眼睛微瞇,盯了她好一会儿。杜丹直直望去,不闪不避。
五爷又笑了。笑得更寒碜。
“那好,我与他们一同,入妳屋宅,尊妳作妻主。”
杜丹一脸见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