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乔媛媛，与第一次见面相距的时间并不长。
    但乔媛媛给我的感觉，却是不一样了。
    上一次见面，乔媛媛十分优雅，这一次，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问她。
    “乔姐，最近几天没休息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啊。”
    乔媛媛苦笑。
    “还不是我刚收的那个女孩，实在是让我头疼。”
    乔媛媛之所以会被媒体称为“娱乐圈最厉害的经纪人”，是因为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力，能一眼挖掘出具有潜力的艺人。
    但凡被乔媛媛看中的艺人，至今没有不火的。
    乔媛媛的作风，雷厉风行，是典型的女强人。
    在她手下的艺人，无论多火多大牌，对她都是服服帖帖的。
    能让乔媛媛头疼的艺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冯伟拍了下手。
    “乔姐，你说这个艺人，是不是杨悦？”
    杨悦……是谁？
    冯伟跟我解释，杨悦是最近新出名的一个年轻女艺人，上了许多选秀和综艺节目，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经常出现场事故，给人一种笨笨的、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形象，吸引不少男粉丝。
    乔媛媛点了头。
    “没错，就是她。”
    冯伟笑着问：“乔姐，杨悦真的是像荧屏上那么笨吗？”
    “还是说，是你给她安排的人设？”
    现在的娱乐圈，小鲜肉当道，许多人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吸引许多粉丝。
    与父辈时期的娱乐圈不同，这些小鲜肉大部分都不是专业学习音乐和表演的，少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为了让人记住他们，娱乐圈里有了一种新的玩法。
    做人设。
    人设这个词，原本是作家或者画家对于作品中人物的设定。
    但在娱乐圈，有了新的解释。
    举个例子。
    曾经有几个男明星所做的人设，是“好男人”，他们温柔可靠的性格，吸引了大批女粉丝。
    谁知……这几个人好男人，几乎无例外的，都出轨了。
    还有女明星给自己做了一个“专业”的人设，什么奖杯证书统统都有，就是每次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一个比一个难看。
    除此之外，娱乐圈中还有“导师”“仙女”“清纯”等等等等的人设。
    某个艺人一旦有了人设，并且因此吸引到了粉丝。
    他的所有举动，都会向这个人设靠拢，并不断加深这个人设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然而当人设一旦破灭……大概就是他们销声匿迹的时候了吧？
    乔媛媛开了口。
    “我的确是给杨悦做了人设，毕竟现在圈子里的人都这么玩，的确能很快的夺人眼球。”
    “但是。”
    一句但是，必有转折。
    “我给杨悦设定的人设，并不是傻白甜，相反，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我有点不明白。
    “听冯伟的意思，这个女孩现在大红大紫吧，傻白甜的人设有什么不好吗，都已经火起来了，再改人设也来不及了吧？”
    乔媛媛摇头。
    “其实她是什么人设都不要紧，关键是，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哑口无言，不听话？这……
    乔媛媛大概看出我是误会了，急忙解释。
    “不是说，我一定要杨悦对我言听计从。”
    “我是专业经纪人，会对手下每个艺人做出正确的评估，并给他们未来成长的建议。”
    这个我能理解，一个刚刚加入圈子的新艺人，参加什么节目，参演什么电影、电视剧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益，自己是看不清的。
    但专业经纪人，会权衡利弊，为他们选出最优的一条路。
    “杨悦不听话的地方，不仅仅是拒绝我给她安排的人设，还有其他种种方面。”
    “比如她在选秀节目中唱歌跑音。”
    “在跳舞中崴脚。”
    “甚至是在直播中哭鼻子。”
    “这些都不是意外，也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她故意的。”
    乔媛媛举的这些例子，说明杨悦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子。
    冯伟反问。
    “她这些做法，倒是引起一群男人的同情心，黄金周旅游的时候，我还听一个中年大叔喝醉酒喊‘杨悦有多努力，你们知道嘛，我就是喜欢她！’，效果这不是很好吗？”
    乔媛媛摇头。
    “你们听我说完。”
    “当初我曾经怀疑过，杨悦给自己选的道路，是不是比我规划的路线更好。”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杨悦的方法更好，我当然鼎力支持。”
    “可我后来一想，杨悦再聪明，毕竟也是一个新人，这些事情，全靠她自己想出来的？”
    “当时我就怀疑，她身后有人指点。”
    “就在你们找我问章俞的事情第二天，我路过杨悦的休息室，听到她正在与人商量明日演出的事情。”
    “我非常气愤，她若是有其他合作对象，应该也先与我解开合同才行。”
    “我推门进去了……谁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乔媛媛说到这，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
    我问道。
    “会不会是杨悦在打电话？”
    “不，我分明是在门外听到了两个声音。”
    怪不得乔媛媛要让我来介入，她怀疑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
    不是人。
    “林先生，我们这个圈子，有许多艺人都与你们阴行打交道，希望借由神秘力量，让自己大红大紫。”
    “可我知道，与鬼打交道，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我曾有个朋友，靠着养小鬼让自己红极一时，可现在呢，下场凄凉，已经没人记得她了。”
    “所以我对手下的艺人严格规定，谁都不能碰这些东西。”
    “林先生，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下杨悦。”
    “如果她真的利用了你们行当的手段为自己谋利，请告诉我，我会立即和她解除合同。”
    我点点头。
    “好。”
    这场交易的报酬，乔媛媛早就在微信里和我谈好了。
    是我难以拒绝的价格。
    只是帮忙调查一个新艺人有没有用阴行手段，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钱几乎是白捡的，不干白不干。
    我让乔媛媛安排我与杨悦会面，她告诉我，今天晚上杨悦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让我和冯伟跟着她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