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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拍不到人的监控
    狄奥根尼,有些文著也有翻译成第欧根尼的。
    这是个传奇人物,古希腊哲学家,犬儒学派的代表人物。
    说到这个人,就不得不先提一下犬儒学派。
    这个学派强调绝对的个人精神自由,轻视一切社会规章习俗、弃绝一切物质享受。
    单独把犬儒的介绍拿出来,很多人难以想象出他们的形象,但如果说一下狄奥根尼生前的某些作为,就可以很容易的了解了。
    狄奥根尼放弃一切物质享受,他生活在一个木桶里,每日只要有吃有喝能够活下来,就心满意足了。
    有一日,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听说了狄奥根尼这个人后,亲自找到了他。
    亚历山大问狄奥根尼,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
    狄奥根尼说:有,麻烦你让开,挡住我晒太阳了。
    远志和狄奥根尼很像,却也不完全相同。
    狄奥根尼是为了践行自己的哲学,主动抛弃一切物质享受。
    而远志则是为了逃避现实中的压力与苦闷,把自己困了起来。
    只要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就没人能吵到我。
    只要我看不到其他人,就不必考虑如何与他们交往。
    ……
    伯母伤心的说道。
    “这二十年我们的苦闷就不多说了。”
    “现在我们已经老了,再过些年,说不定连自己的生活都很难料理,如果我们死了,远志该怎么办?”
    宁可饿死渴死也不愿出门的远志,若是没有了父母的照料,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林老板,你跟我出来下。”
    卢明把我喊了出去,我知道,有些话他不方便让老两口听见。
    出了门,卢明从口袋里抽出两根烟。
    “抽吗?”
    我本想拒绝,看到烟屁股上满是外文,还是外国货。
    “抽一根吧。”
    点上烟,我深深吸了一口。
    “闫远志这情况,是心理疾病吗?”
    卢明也深吸一口。
    “这个案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在毗邻华夏的岛国,倒是有相似的案例存在,也是一个和闫远志差不多的男人,把自己封闭在家中二十七年没出门。”
    “不同的是,那个岛国人至少还和家人交流,每日虽然不工作,但也靠着电视、报纸来解闷。”
    “闫远志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二十年,不和任何人交流,我没法想象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卢明顿了一下。
    “我怀疑,闫远志有可能……”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过同为阴行中人,我猜的出卢明后半句要说什么。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关键,是见到他。”
    卢明反问我。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那还不简单。
    “把门撞开。”
    卢明撇了撇头。
    “你以为我没想过?伯父伯母不同意,怕闫远志受到更大的刺激。”
    更大的刺激……还有比让人二十年不出门更大的刺激吗?
    不过没人家主人的同意,我和卢明也没法贸然撞门。
    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
    “那咱曲线救国?”
    卢明来了兴趣。
    “怎么个曲线救国法?”
    我跟他解释:“老两口不是说了嘛,远志晚上还是会洗澡、洗漱、上厕所的,只不过是在他们睡觉后才行动。”
    卢明不明白:“可伯父也说了,他们也试过半夜等远志出来,没成功过吗?”
    我记得伯父的话,说远志好像有一种动物的本能,知道有人在等他。
    “人不行,可以用机器啊。”
    卢明不愧博士毕业,智商高反应快,我一点拨就明白了。
    “用监控!”
    我们抽完烟回屋跟老两口商量了一下,两人同意我们在他们家中安装监控。
    闫远志几十年没出门,我不认为他认识监控。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卢明准备的是比普通监控更隐蔽一些的针孔摄像机。
    当然,闫远志是卢明的病人,他掏钱。
    将摄像头安装调试好后,当天夜里我没有回家,而是和卢明待在他家,两人紧盯电脑屏幕。
    从实时监控录像可以看到,闫远志的父母已经回自己的卧室去睡了。
    我和卢明在闫远志的卧室外,也就是二楼走廊里安装了针孔摄像机,除此之外,卫生间里也安装了一个。
    我和卢明等啊等,一直等到深夜两点,闫远志的卧室门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就当我准备放弃回家睡觉时,卢明忽然拍了我一下。
    “快看!”
    我急忙向屏幕看去,只见监控上的卧室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闫远志要出来了!
    我屏住呼吸,等着闫远志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想要看一看,这个坚持二十年不与家人见面、交流的宅男,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只脚出现在屏幕中,随后,半具躯体从门内露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我看清闫远志的模样,监控画面忽然变成了满屏雪花……
    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我问卢明:“你该不会是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吧?”
    卢明没说话,将实时录像切换到卫生间的监控上。
    很快,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我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只有些瘦弱的手臂。
    我再次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看。
    谁知这次闫远志连半个身躯都没录出来,监控画面再次变成了满屏雪花。
    我看到卢明脸上的震惊神色。
    一个摄像机出问题可能是坏掉了,但两个接连坏掉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卢明买的针孔摄像机有收音功能,实时监控中传来“哗哗”的响动声。
    闫远志在洗澡。
    我和卢明谁也没有说话,一直等到水声停下。
    大概又过了三五分钟,雪花屏消失了……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
    卢明急忙切换画面,不到半分钟后,二楼走廊里的监控也恢复正常。
    我们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闫远志的卧室门重新闭上。
    我们两个折腾半天装上监控,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林老板,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有可能是真的。”
    卢明的想法,就是他今天没说完整的那半句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闫远志恐怕已经不是人了。
    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