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国使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 万万没想到大夏的皇帝和宸王看起来挺体面的,做起事来这么无赖。
看到使者开始慌张的神情,惜珍笑道:“玩笑而已,不必紧张。”
使者干笑两声,“宸王殿下,倒是和传闻中不同。”
“不同就不同吧,”惜珍无所谓的耸耸肩,“本王对传闻也没兴趣。倒是使者,战书送到了也该回去了。”
使者起身,“那不知皇帝陛下和宸王的答复是……”
惜珍也站起身,看着他郑重的答道:“既然蒙国要开战,那大夏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宸王!”有大臣慌忙起身跪在殿中,“战不战是陛下和百官商议后才能决定的,宸王你随口就同意了,是真的把自己当皇帝了不成?”
惜珍瞥了他一眼,问道:“赵大人什么意思。”
“下官,下官的意思是两国交战免不了死伤,如果和平协商能使百姓免收战乱之苦,那还是不要开战最好。”赵大人说道。
“那不知道少布有没有提过,如果大夏不愿开战又当如何?”惜珍问蒙国使者。
刚还面色惊慌的蒙国使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大人轻蔑一笑,“我们国主说了,如果大夏不敢与我国开战,那就献上十座城池,如附属国一般岁岁进贡了丝绸珍宝就够了。”
话音一落,就有那脾气刚正的呵斥:“实在是荒谬,我大夏岂有向你蛮夷小国俯首称臣的道理。”
还有几位武将起身请战,
“赵大人怎么说?”惜珍又问。
“这个,”赵大人跪在地上额头满是汗,“协商的话,那万事都可再商议的。下官是说……”
“够了。”宋明煦制止了还想说话的赵大人,“宸王说的就是朕想要说的。要战,便战!”
大夏和蒙国之间维持了几十年的虚假和平,终究还是破碎了。
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的战争远比惜珍想象的要更加残酷。
蒙国军队在马背上作战的经验远超大夏的军队,且对于这次的战争筹谋已久,准备也比大夏更加充分。
每日从边城传来的军报里大多是不好的消息。
宋明煦的眉头越皱越深,惜珍一天早晨梳洗时发现自己开始很夸张的掉头发。
“怎么了?”发现气氛不对的宋明煦走过来,看到巧晴手里捧着的一把掉发,皱紧眉头。
“没什么。”惜珍将巧晴手里的头发团成一团塞在梳妆盒底下,故作轻松的说道:“可能最近没休息好,饮食也要注意一些。”
宋明煦没说话,将手放在惜珍的肩膀上。
一旁的巧晴将梳子轻轻放下,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惜珍捋了捋头发,“一天掉些头发也是正常的,这应该也不算多吧。”
宋明煦低头请问她的头发,还是没有说话。
惜珍无奈的叹了口气,握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宋明煦道。
惜珍闭上眼睛,不让宋明煦看到自己眼中的纠结。半晌,惜珍睁开眼睛与镜子中的宋明煦对视,“那你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要赢,要活着回来。”惜珍又说了一遍。
“好。”宋明煦握紧她的手,郑重的回答。
当天的早朝上,宋明煦向百官宣布他将御驾亲征,亲自坐镇指挥带领大夏将士抵御外敌守护边城。
话音一落,朝堂中就有反对的声音响起。
皇帝御驾亲征当然可以极大的鼓舞前线士兵的士气,可现在战况不容乐观,皇帝前往前线也意味着危险。
大臣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宋明煦不要一时冲动,现在状况还并没有糟糕到非要他亲自坐镇的地步。反倒是皇帝一旦离京,国内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到时内忧外患两面夹击,反而会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宋明煦:“朝中有宸王主持朝政,朕在放心不过了。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朕身为皇帝怎能让将士们在前线为大夏浴血奋战,自己贪生怕死的躲在上京?”
宋明煦主意已定连惜珍都不再劝了,更不会因为大臣们的意见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众大臣苦劝无果,一方面为皇帝有担当而欣慰,一方面又忍不住为皇帝的安危而担心。
将要出征前的那天晚上,惜珍和宋明煦坐在书案前的软塌上,对着烛火研究着手中的玉玺。
这个代表着王权,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印章,被宋明煦交到了惜珍的手上。
惜珍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手里的东西哪里比自己的私印,只能说这件东西代表的意义是远超过它本身的价值的。
宋明煦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连晚上不要贪凉都念叨了三遍了。
惜珍敷衍的回应着,看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手里的玉玺,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玉玺上面。她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事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会因为离别而忍不住落泪。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好几年没哭的人了,最近却总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惜珍倒是不在意让宋明煦看到自己流泪,只是明天宋明煦就要出征上前线了,现在流泪总让人觉得不大吉利。
于是惜珍只能死命的盯着手里的玉玺,把自己都要看成对眼也不愿意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