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很久都没有了。”宋明煦道。
“什么没有了。”惜珍问。
宋明煦轻笑,“其他官员对你收受贿赂的举报。”
“可不是没有了,因为我没收啊!”惜珍一拍桌子神情懊恼,“住在宫里之后收礼就不方便了,所以不光是众藩王,其他官员也都好久没给我送礼了。”
宋明煦听到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合着还是自己耽误了惜珍的大事。
惜珍爱收贵重的礼品,可收完了却从不出手帮忙,甚至还顺手办了几个行贿的官员。事不做礼照收,理不直气也壮。
虽然惜珍这人收了礼后做的不厚道,可照样有人拿着厚礼求着她收,以前还真没有为收不到礼而担心的时候。
宋明煦看着惜珍的表情,担心她为了收礼又提起搬出宫去的事情,连忙开口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也收礼好了。从藩王那边多收一点,正好可以用来充盈国库。”
“你也要收礼?”惜珍眨眨眼,“用什么理由呢?你好歹是一国之君,像我那样似的硬收似乎不太好。”
“我,我可以过生辰。”宋明煦道。
“这主意不错啊!”惜珍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记得你的生辰,是二月上旬的对吧?”
“对。”宋明煦心里一暖,惜珍还记得他的生辰。就算只是大概的日子,也足够让他欣喜了。
“那感情好,将藩王们留在上京城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惜珍觉得宋明煦出生的日子还挺不错,离着上元节也不远。藩王们留在上京过完上元节再过万寿节,时间衔接的正好。
宋明煦自继位以来还从没办过万寿节,如今为了配合惜珍收礼的想法也想出来。
“万寿节不用办的太大,免得再增加额外的花销。”宋明煦继续说道。
惜珍点点头,问道:“咱们是不是也该削减用度,降低一下午膳和晚膳的规格?”
“也好……”宋明煦想到惜珍挑食,将她不爱吃的菜品削减下去也未尝不可。想了想又趁机说道:“现在你住在宫里咱们可以在一处用膳,宸王府就不用开火了。算下来的话,其实又是省下了一笔开销。”
惜珍觉得他说的有理,这么一算的话,她住在宫里这段日子确实是省下来不少银子。
本来她还准备过些日子搬出去的,这样一来的话她还是在住些日子吧。惜珍想。
现在说是要削减用度,可也不能削的太过分了,皇室基本的体面和摆场还是要维持的。
毕竟现在太平盛世,如果让人知道陛下和宸王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势必会引发百官的猜测,甚至会引起局势的动荡。
“要我说都是先帝的错。”反正宋明煦也不是先帝的亲儿子,惜珍当着他的面抱怨先帝一点顾忌都没有。
“要不是先帝沉迷丹药,将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国库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只知道挥霍一点正事都不做,就算真炼出了长生不死的丹药,吃下去能长生不死又怎么样?活再久也没什么用处。更别说他还没活多久,白白浪费了银子。”
先帝是个运气不错的,有贤能的弟弟在外替他主持朝政,还有充盈的国库让他挥霍,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帮他收拾烂摊子的人。
现在先帝人已经死了,惜珍再是不满也只能抱怨几句,还只能跟宋明煦抱怨。要是换成祝文灿他们,恐怕惜珍刚开一个头就要被阻止,还要听祝文灿反过来对她说教一个时辰。
“对了,不光是炼丹。还有,还有他的那群男宠。”惜珍越说越生气,“别的本事没有,银子倒是花的够快的。”
宋明煦被她有些孩子气的抱怨逗得笑出了声,又想到了不光是国库,连皇帝的私库都被先皇差不多搬空了,就觉得惜珍说的没错。
这还是当年在先宸王看着的情况下先帝都这么能败家,如果没有先宸王在,怕是大夏都要被先帝折腾的亡了国。
惜珍对父王向来敬重,唯独在维护先帝这件事情上对父王的做法不敢苟同。
父王一直教导她为君为官者都应该以百姓为先。只有贤明爱民的君主,才配得到百姓的奉养。可先帝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在那把龙椅上坐了十来年,做的好事掰着手指头硬数都数不出五件来,父王却一直没有动他。
在国事上先宸王一向冷静,总是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偏偏在先帝的事情上犯了糊涂,让那么一个昏庸之人耽误了大夏十几年。
惜珍以前一直想不明白,若是为了大夏好,就算父王不想当皇帝,把先帝拉下去随便换一个应该也能强过先帝的。在她眼里,这是父王做出的少有的不明智的决定。
后来有一天,惜珍在宫里散心时走到了先宸王曾经和她提起过的,他与先帝和其他兄弟做皇子时读书的地方。
惜珍想到父王说起他小时候也曾顽皮过,犯了错误夫子要打他的手板,还是先帝站出来揽下责任,说都是自己身为长兄没有给弟弟们做好表率的错。
先宸王躲过了被打手板,先帝却替他挨了罚,还抄了一整夜的书。
当时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先宸王说起少年时候的往事时,还是满脸感怀之色。
惜珍想起父王提起的往事,还是他说起往事时的表情,突然明白了父王当年为何会做下那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