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啤酒已经被舔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属于谁的体液。
香汗?唾液?淫水?源自女人还是男人?根本分不清楚。
言落落趴在床上,脸颊侧过来,身体伴随呼吸节奏一起一伏,胳膊腿儿一动不动。
她很累,累到无心考究。
虽然酥麻感退去大半,手指尖能自由活动,但躯干依然像袋湿水泥一样沉甸甸的,没有支撑起来的力气。
尤其是大腿根,仿佛做了一百遍立定跳远练习般绵软酸胀,走路都要踉跄两下。
好在她压根儿不用下地。
历经第一次高潮后,言落落就被男人们抬进卧室,轻轻放到床上。
她就地翻了个身,胸脯朝下,然后便昏昏沉沉地迷糊过去。
男人们放下言落落,互相对视几眼,很快就默契地移开眼神。
移开眼神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他们对其余男人的裸体没兴趣,感觉看多了会长针眼;
二是情感层面的原因。
虽说两分钟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队友,齐心协力挑逗言落落,让她迎来高潮,然而两分钟后,他们忽然冷静下来。
可能是言落落的高潮影响了他们,即使下面那根分身仍直挺挺地翘立着,他们内心却已然进入贤者时间。
肉欲消退,感情就占了上风。
而此时此刻,对这些男人来说,最浓烈的感情就是占有欲。
郑嘉元自不必说,一张冷脸就没暖和过;
褚让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拳头却紧紧攥着;
白嘉允看上去和颜悦色,但从始至终都站在言落落和哥哥那边,对其他人只有职业敷衍;
周若煦则鼓起嘴巴,坚信男人再多也无所谓,言姐姐肯定最疼自己;
W算是唯一一个半只脚踏在状况外的人。
他沿墙根儿坐下,两手蒙住眼睛,什么都不想看。
那么多人,那么多性器,太恐怖了,太淫乱了,他都做了些什么呀——!
五个男人就这样僵持着,闷声听取言落落均匀的呼吸。
很平稳,许是睡着了。
毕竟在建材城逛了一天,早该累了。
难道今天就这样结束了?男人们纷纷低头,看向自家明明一口肉都没吃到,但始终满怀期待的昂扬鸡巴,内心五味杂陈。
“屋里很热吧?我去找一下空调遥控器。”白嘉允率先打破沉默,扭身往客厅走去。
临出卧室门,他忽然又回过头,笑眯眯地说道:“哎,你们怎么还在那里傻站着?不用客气随便坐,虽说这里是我和落落的家,但落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都随意点儿。”
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口吻。
尤其是“我和落落的家”几个字,咬得格外字正腔圆。
其他男人:“……”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和……白大明星的家?”周若煦忽然反应过来,茫然地指了指门外。
“这是白嘉允名下的房产,借给她暂住。”郑嘉元一边说,一边坐到床上。
耳朵不聋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暂住”二字上加了重音。
看来他很期待言落落搬走啊。其他男人心想。
察觉到屋内气氛逐渐诡异,郑嘉元连忙清了清嗓子,朗声申辩道:“咳,别误会,我没有想让她搬进我家的意思。”
看来就是想让她搬进你家啊。其他男人心想。
“当然不会搬,”白嘉允踩着声音走进来,举起遥控器按亮空调,愉悦地说道,“要是落落愿意,这房子送给她都没问题,怎么需要搬家呢?”
闻言,郑嘉元本就不爽的脸,又多蒙了一层阴霾。
瞧见他的表情,白嘉允登时睁大眼睛,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道:“不会吧不会吧,难道郑总监嘴上说着不想,心里却很渴望跟落落同居吗?所以是在羡慕我吗?羡慕吗,嗯哼?”
其他男人:“……”
这已经不能用故意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恶意吧!
唉,弟弟又在使坏了。褚让默默扭过头去,假装不认识白嘉允。
当事人郑嘉元反而十分冷静,镇定自若地直视白嘉允的眼睛。
“您误会了,”他说,“您是我们十分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一直都很欣赏并尊敬您,绝不会对您产生‘羡慕’、‘嫉妒’之类的私人情绪。”
说出来了,他自己把“嫉妒”说出来了。其他男人默默冒汗。
郑嘉元对自己的真情流露毫无自觉,反而认为卧室里短暂的寂静,是因为大家被那番漂亮的场面话震慑到了。
很好,完美,又成功解决了一次工作危机。郑嘉元情不自禁勾起笑容。
但要他说实话的话。
当然是羡慕,羡慕死了。
坚强高冷的霸道总监,在心中悄悄淌下两行清泪。
哦嚯,心口不一的男人,活得真辛苦啊。其他男人莫名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很快,卧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言落落闲适地在床上翻身,两条大白腿明目张胆地叉开,睡得不省人事。
“要不,别打扰她休息了,我们先回去?”褚让抬起眼帘,轻声提议道。
“报告,我回不去了,”周若煦乖巧地举起手,“校门早关了,我翻栏杆才出来的,肯定不能再翻回去。”
不然班主任就得去教务处领人了。
“那个,其实我也……不太方便回去。”坐在墙角的W小心翼翼地开口,见其他男人把视线投到自己身上,忙蜷缩起身子,努力遮住重点部位。
大半夜回组织,免不了遭到一番盘问,还不如明天早上回去。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眼下公共交通都停了,打车距离又太远,他兜里没那么多钱。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没理由走了,毕竟这里也是我家之一嘛。”白嘉允笑眯眯地看向褚让,仿佛在对哥哥撒娇。
“为了保证下属安全,我也要留在这里。”郑嘉元连眼皮都没抬,说得理所当然。
闻言,褚让默默垂下眼帘,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唯一的区别是,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响动。
“喔嗯……”言落落打了个滚儿,嘴里发出诱人的嘤咛。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了看,迷迷糊糊地说道:“哎……你们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