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又一眨眼,周六就到了。
正凡石在兜里揣了一百块钱,这是他开学第一个月的饭钱。
不过,下周一才开始上暑假课,所以六中门口人烟稀少,甚至说是“萧瑟”,没开学,哪个学生都不愿到学校来。
他看了看正在关着的大门,看着地上被风吹起的纸屑打起了旋,碰到墙上,又变成纸屑落到地上。心中感到一股“悲凉”,古人常说“悲秋”,因为人总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有所回忆、憧景,但是正凡石也可以悲一下夏天。
自从两年前到县城来上学,正凡石就与农村生活告别了,他喝着城里有“死老鼠”味道的水,吃着有时一块钱、有时七毛钱一顿的老豆腐,这里没有秋天刚收下来的新鲜花生,也没有活泼的妹妹和调皮的表弟,早晨再也听不见院子里鸡鸭的叫声,也听不见卖豆腐的梆子声……
未来呢?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回农村去,他只知道自己的学校是一个普通高中,一年有十几个人能考上本科。
所以,他满怀希望,希望自己能拜到一个老师,自己能修炼长生不老的“仙术”,但他又害怕,万一自己被拒绝,黄延阔不再帮自己,自己不知未来会怎么样!他害怕自己被当作无用之人,从此两人分道扬镳,害怕自己彻底与长生不老擦肩而过。
“小正!”
正凡石正在乱想,就觉得有人拍他肩膀。一回头,他看到了黄延阔。
“老阔!”
“走吧!这次注意着点,我四大爷是一个和善的人,大哥道壮都说了你的事了,你要不卑不亢,知道了吗……”
“不卑不亢……”正凡石默默地念了几句这四个字,心想“不卑不亢”,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不卑不亢”,但这四个字是多么地难呀,有多少人能做到“不卑不亢”,“不卑不亢”是需要底气的,孟子说过“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唯士唯能。若民,因无恒产,则无恒心”只有能称之为“士”的人,能在任何情况下,不卑不亢,坚持本心,一般老百姓,没有依仗就不可能坚持本心。正凡石有依仗吗?没有,他也算不上士,与女生谈话就脸红,见长者则卑躬,他不知道“不卑不亢”如何表达。
“对了,我大爷李守方,现在年轻了,注意我会给他问好,你也跟着一起问好,听见没?”黄延阔边走边说。
“什么?”正凡石正在走神儿,没听见对方在说话。
黄延阔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年轻了?是什么意思?”正凡石想了想,“是不是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
“不错,就是变成年轻的样子。”黄延阔点了点头,“看来你小子不笨,我还以为要好好给你解释一下呢。”
说话间,两个人穿过了几条街,黄延阔一路上给正凡石介绍可能的“老师”的性格,其实这个可能的“老师”就是李道壮的老师——李守光。
不多时,两个人到了大门口,黄延阔通了暗语,大门一开,正是六哥刘作远,他一看是黄延阔和正凡石,露出一个笑容。
“才回来?四大爷等了你们很久了。”刘作远摆了摆手,让两个人赶紧走。
收徒弟是一件大事,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唉,小正是吧?”忽然想起了什么,刘作远拍了拍正凡石的肩膀。
“是啊,哥哥!”正凡石感紧向刘作远问点了点头,不再前进。
“对了,四大爷有两种选徒法,一个是测试,一个是射幸。这两种方法来说,最好的是测试,通过率很高,一旦失败的话,四大爷会的拒绝收你;如果是射幸,通过率为四分之一,看的是运气,不中的话,四大爷只会无法收你为徒。咱们修行的人,没人收被拒绝过的人做徒弟的,如果你没把握,最好选射幸,这样不算是被拒绝,以后还有机会拜别人为师。”刘作远对正凡石说道。
“多谢哥哥提醒!”正凡石冲刘作远鞠了一躬。
“快去吧!”刘作远冲二人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
到了正厅,一看,四个“守”字辈儿的大爷都坐在厅里,正在下四国棋。
“来了!”马元德是李守方大弟子,自然负责招待,由于李道进是引荐人,所以被“回避”了。
“请进内屋!道进回避!”从内屋出来一个高个儿,真是又胖又高,目测两米多的样子,但长的很均称,没有一点显的身材过高的样子,让人感觉好像在透过放大镜观察一个普通的壮汉。
“好的,道贾哥,请多照顾!”黄延阔一听让他回避,本来想跟进去看一看的样子,现在只好听从指挥了。
正凡石被带到内屋,然后又有一人把他带到内屋的另一个门口,“请!”
那屋里也有人接应!就这样,转了四五个屋,才来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地下室的地方。
一看这就是最后一个屋子了,因为这个屋子没有另外的门了,总不能让他进来又出去,正凡石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很大,得有一百多平方米,这么大的房间,对私人住宅来说的确大了。不过布置的十分简单!
角落里有几台椅子,上面铺着许多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
正凡石一看就认出来了,他坐过其中的一个躺椅,就是在那次学化神法的时候。
不过这次椅子上安装了一些设备,奇奇怪怪的,有类似于上次水母样的“专包脑袋”的东西,还有几个管子状、箱子状的东西和一个占了屋子一半空间的大型透明立方体。
两个人正在那里调试这些东西。
“看一下。”其中短发的青年说道。
另一个留着分头的青年则带了一个半透明手套,一真连到一个方形的机器上,这个方形机器又连向所有设备,最引人注目的是就见从屋子中间的大立方体,现在大立方体中出现了一只面相十分凶恶的飞鸟,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向着正凡石看过来。
“飞起来!”短发青年道。
“好!”分头青年说完那只凶鸟就叫了一声,翅膀一下子扇动起来,冲向正凡石。
“啊?!”正凡石吓了一跳。
“哈哈哈……”两个人笑了起来,“不要怕,这是假的!”
说完那只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