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出声,被姜烟抢了先。
“姐姐,你试试衣服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也好拿去让母亲改。”
姜烟说完之后,忐忑的等着姜蓁回应。
想象她或许会嗤笑自己,又或者直接无视,然后赶她出去。
姜蓁起身,拿着衣服往里屋走,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试了衣服你就会走吗?”
姜烟猛点头:“嗯嗯嗯,你试了之后立马走,绝对不再你眼前多晃一刻!”
姜蓁消失在帘子后面,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姜烟期待的搓搓手,做好了被惊艳的准备。
过了半刻,姜蓁撩开帘子出来,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姜烟还是被迎面而来的美貌击中,半天没说出话来。
“衣服合身,没什么要改的,你回去吧。”
姜烟被姜蓁冷漠的声音拉回现实。
再怎么讨好,她还是雪山顶上的花,她这种凡人不知到几时才能采摘得到。
姜烟灰溜溜的出去,遇到了往里走的夏荷。
夏荷这段日子跟秋月走得近,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影响,对姜烟的态度好了不少,见到她时不再冷脸相迎。
“二小姐,怎么不再多玩会儿?”
姜烟垮着一张脸,仿佛身体被掏空。
“夏荷啊,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没事多在她面前笑笑,用你的笑容感染她,让她别再那么冷了。天天把我当企鹅,我太难过了。”
夏荷不明白“企鹅”为何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姜烟回去,倒在床上睡了一觉,傍晚时分,又开始咳嗽头疼起来。
元凤心疼坏了,请了三个大夫来给她瞧病,一晚上灌了三碗药。
第二天一早,细柳来问她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不行,就在家养病,夫人带着大小姐去柳尚书府。
姜烟一听,这还得了!
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压抑着嗓子里的痒意,对细柳道:
“细柳姑姑,您去告诉母亲,就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日随她一同去柳尚书府。”
细柳看着她脸上的酡红,还是多了一句嘴,“二小姐,您的身子真无碍了吗?”
姜烟捂住嘴,对她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等细柳走了,她才撕心裂肺的咳起来,冬雪和秋月心疼的不行,两人轮番劝她在家里休息,柳尚书家什么时候都能去,不急在这一时。
姜烟:“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我是想出去玩才去的吗?
当然不是。
姜蓁跟着母亲出去,母亲定然不会护着她,到时如果有人欺负她,她岂不是孤立无援?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拗不过她的两个丫鬟只好作罢,伺候她梳妆之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姐妹俩同乘一辆马车,姜烟上去时,姜蓁已经端坐在车里。
姜烟进去,她眼皮都没掀一下。
七月的天气很炎热,太阳高悬,姜烟还是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她忍不住往姜蓁身上靠,试图汲取温暖。
“姐姐,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姜蓁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几番纠结之后伸手覆上了姜烟的额头。
手心滚烫,姜蓁眉头蹙了起来。
这块牛皮糖难道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都这样了还跟来,她到底是有多喜欢热闹?
姜蓁倒了一杯水,递到姜烟嘴边,“张嘴,喝水。”
姜烟迷迷糊糊张嘴,喝了水之后感觉好了些。
病壮怂人胆。
姜烟往姜蓁怀里拱了拱,抱着她的胳膊道:“姐姐,不要讨厌我。”
姜蓁不知道她是呓语还是故意的,但现下的情况也不允许她把人往外推。
将军府到尚书府的路程不算远,两刻钟便到,姜烟在姜蓁怀里睡了一觉,下车的时候头脑清醒了些。
姜蓁率先下去,站在元凤身后,背脊挺直,月白色的广袖绮罗裙将她整个人衬得清绝出尘,神似广寒仙子。
姜烟强撑着进了尚书府,一直乖乖跟在元凤身后,与姜蓁寸步不离。
进去时,院子里已经有很多其他家小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赏花,见她们进来,纷纷停下了话头,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姜烟知道,她们的注意力主要在姜蓁身上。
她来将军府半年,这是第一次公开露面,此前坊间有诸多猜测,说她这么久都没有被带出来过,是因为貌丑无盐,见不了人,这下怕是打了很多人的脸。
姜烟最喜欢的就是打脸虐渣情节,将那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上前来,亲切地对元凤说道:“这就是府上两位千金吧,果然个个都是美人胚子,怪不得你一直藏着,舍不得让我见。”
元凤此人略有点虚荣心,自己的女儿被夸她自己高兴,笑得如沐春风。
“瞧您说的,哪是我故意藏着不让您见,是这两个孩子怕生,不肯出来见人罢了。这不今儿天气好,我就带她们出来见见世面。”
美妇人挽上元凤的胳膊,对身边站着的少女道:“蓉儿,你跟两个妹妹一起玩吧,你们年轻人有话题,我跟将军夫人去那边坐坐。”
叫蓉儿的少女约莫十四岁,长着一张鹅蛋脸,气质婉约,笑容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