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等到她进阶合道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主神很有可能趁着她进阶合道,渡心魔劫的时候趁虚而入,伺机夺舍。
她和主神之间毕竟隔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若是心剑仍然斩不了主神……
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周竹桢收起思绪,沉心入定。
金色的元神很快凝聚起来,渐渐塑成一把剑的形状。
这把剑并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周竹桢心念一动,心剑顿时分化成了数百道金色的流光,在灵台中旋转起来。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她仿佛分裂成了许多个相同的自己,控制着分化出的心剑排演剑阵。
这是心剑中的第五式,流光。
心剑九式,分别是护神、斩月、断意、碎玉、流光、分花、破邪、问心、忘我九种剑式,周竹桢目前卡在破邪一式,还未能突破问心。
上次在玖洲与雪尾一战,她有了些感悟,问心那一式也有了些松动。
流光聚拢起来,重新凝为剑形。
浅浅的金光笼罩了灵台,这一剑不带任何杀气,无锋无刃,却生发出玄妙道意,似能破除一切迷障,直刺本心。
突破的那一瞬,周竹桢只感到心中念头无比清醒通达,心境一片澄澈。
她站起来,撤去周围布置的阵法,头一次有了四处走走的想法。
她一直知道,这个小世界里是有些土著居民居住的。只是她之前一直忙于修炼,从未和他们接触过。
周竹桢也无意打扰他们,她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在这个没有修真者的世界里,他们是怎样生活的呢?
她扶云而上,离开了那一片深潭飞瀑,穿越深寂的山林,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山川和城池。
飞了一会儿,她在一座很大的城市里降落下来,顺手掐了个隐身术。
这里有个高台,看起来像是个祭坛,一群人围着祭坛跪拜,不知道在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
周竹桢好奇地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
祭坛上有一个穿深红色衣服的人,估计是祭司,一脸悲怆,哭天抢地,叩首不止,面前摆了不少祭品。
因为语言不通,周竹桢也不知道他们在嚷嚷啥,但她看了一会儿,推断这帮人应该在祈雨。
她顺手掐了个降水诀,把零散的云气聚起来,丢了几块水属性的极品灵石压阵,转身飞走了。
天色立刻阴沉下来,不到一刻钟时间,暴雨倾盆而下。
祈雨的土著们惊呆了。
祭司抹了把脸上的水,一脸茫然。
……
周竹桢离开芥子世界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今天就是她动身前往玚洲的日子。
卫长歌和纯宁纯静等人已经等在殿外了,周竹桢请了他们进来,交代了一些事务后,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三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给三个师妹一人一条。
卫长歌撸了两把,感觉还挺暖和的,问:“师姐,这狐狸尾巴你是从哪弄来的?”
“从玖洲那只狐狸身上割的。”
一旁的医峰峰主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
……玖洲那只狐狸?相当于炼虚修为的大妖?
纯静瞬间觉得这条狐狸尾巴……有点烫手。
这要是带出去被正主瞧见怕不是要挨打……哦,师姐在呢,不会挨打,但估计会拉满仇恨。
唉,像她这样的化神修士,还是不要做衣饰了,拔了毛当符笔,其他的用来制药恐怕比较好。
周竹桢又叮嘱了两句,带着卫长歌和前几日赶到问道门的知明守静一同前往玚洲。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镇压那些作乱的魔门化神。
四人赶到九玄门,周竹桢首先要求五大魔门主动撇清干系,派遣化神魔修和他们一同平乱。
持续十八个月的搜索和追捕之后,作乱的魔门高层中,有三分之二当场伏诛,俘虏的另外三分之一以破坏道魔和平罪暂时关押在九玄门水牢,等待一切稳定后量刑。
这样精准彻底的清洗比大范围的屠杀更能震慑人心,无人再敢妄动。
瀛玚二百八十年战争至此结束。
……
一年一度的海市又开了。
“道兄,我刚刚出关,不知你们口中‘道门之首’是怎么一回事?”
“道门之首?说的是问道门的宸元道尊!一千岁出头进阶炼虚后期,还是临战进阶!别说是千年,就是上数一万年,出过几个这样的人物?如今的修真界,有几人是她一合之敌?尊一声道门之首,我看是理所应当之事!”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当年含光道尊一千七百岁进阶炼虚,如今他徒弟怕不是一千七百岁就要突破合道……”旁边的另一人摇头感叹,“没准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位飞升呢。”
“最厉害的难道不是孤身一人就敢闯鸿门宴吗……月阴鬼尊只对付了危羽一个人,留影石可是拍得清清楚楚,宸元道尊以炼虚中期修为力战炼虚后期的重穋和御苍!还有……”
茶馆外的青年穿着一身荼白道袍,唇角含笑,手里提着一盏紫色的花灯,浑身的冰冷气质也冲淡了许多。
他一面听着这些嘈杂议论,一面注视着长街的另一端。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