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听别人提起过永宁侯府三公子的沈寒霁,相貌俊美,才貌双绝。
如今所见,有些意外,但尽管如此,也不影响英娘确定这人就是那个晚上来寻她的三郎。
可是男子脸上一脸的不耐烦,还有几分的鄙夷。
英娘嗅了嗅,闻到了酒味:“三郎你怎么喝酒了?”
男子嗤声道:“我喝了酒与你这妓子有什么关系……?呵,你这蠢货,被我诓骗了都不知道……”
声音虽然有些混沌不清,可也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英娘听到那声“妓子”,胸口似乎被人捅了一刀,脸色苍白。
隔壁偏殿传来男女的声音,皇帝在裕王夫妇身上浏览了一遍,随而道:“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说罢,让人推开了偏殿的门,骤然有了光亮,殿内的两个人都有所不适。
可待看清楚了那些人后,英娘的脸上更是彻底没了血色。
温盈看到了里边的两个人,心里头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李清宁想泼沈寒霁与她一盆脏水,可李清宁千算万算,定然没算到皇帝也出面帮忙了。
皇帝沉着脸,与大总管道:“拟榜文,张贴与宫门与城门处,还沈卿家一个清白,李清宁假死瞒天过海回金都,勾结贼人假扮礼部郎中沈寒霁,假扮沈郎中与妓子苟合,致使妓子有孕,妄想毁坏沈郎中的名声,如今贼人已经抓到,择日游街示众。”
英娘一脸呆滞,好似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又好像是听明白了。
浑浑噩噩地扯了扯身旁的人:“三郎,他们都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男人身上的药效还没过,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英娘看向温盈,看向那一行人,随而无力地扶着柱子瘫软在地,晕厥了过去。
许是要也要做母亲了,温盈看见那女子晕厥了过去,心里也堵得难受。
说到底,都是那李清宁报复之下的一枚棋子。
皇帝看了眼那女子,淡漠的吩咐大总管:“从哪接来的,送回哪去。”
送走了女子,那个男人也被押了下去。
殿中只余下裕王夫妇,皇帝皇后,以及温盈与靳琛。
皇帝看向裕王:“裕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女儿的乳娘,还有那男倌,还有那死去的徐建,这几人都与你女儿有关,若非是你女儿,难不成是裕王妃与你所谋划的?”
裕王随而道:“皇兄,臣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说罢看向身旁的妻子,痛心疾首的道:“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宁到底有没有死?!她是不是或者回来了,你说实话呀!还是说你要欺君!?”
裕王妃还想嘴硬,上边的皇后说话了:“裕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在金都抓拿到李清宁,便是欺君之罪,裕王府上下皆会被连累,如今你若是实话实说了,倒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裕王妃无力的跌跪在地上,发愣了好半晌,才红着眼眶看向皇上与皇后,似乎决定定什么,眼神一下果决了起来。
裕王妃开口承认:“都是我做的,我怨恨他们夫妻二人害死我的女儿。”裕王妃指向温盈,继而道:“所以我便想要报复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我知道我女儿以前养过男倌,我便寻来了那个男倌,让他买下那个女子,与其苟合有孕,就为了诬陷那沈三郎,可关于那徐建我着实冤枉。”
到这个地步,裕王妃依旧嘴硬,她不想失去失而复得的女儿,宁愿自己顶罪。
温盈暗暗的呼了一口气,随而问道:“那裕王妃可知那女子姓甚名谁,又是从何处寻来的?”
裕王妃吸了一口气,看向温盈,冷笑道:“我只需吩咐下人办事便可,何须知晓那女子的身份。”
座上的皇帝黑了脸,道:“既然不肯说,那便别说了,总该是有人肯说的。来人,把裕王妃打入天牢。”
裕王一听,忙跪了下来,求道:“皇兄,王妃她只是一时糊涂,并未做出伤人性命,还请皇兄宽宏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上座的皇帝怒极反笑,一掌拍在了把手上,怒道:“当初便是念及李清宁是你的女儿,朕才没有赐死她,如今呢,你们依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好似你们裕王府才是坐在这龙椅上的人,如此还要让朕放过你们?!”
听到那句“裕王府才是坐在龙椅上”的话,裕王白了脸,连忙伏在地上。
皇帝重声道:“李清宁但凡还在这金都,朕便是挖地三尺,届时裕王府也逃脱不了干系!”
裕王闻言,忙抓着裕王妃的肩膀,怒斥道:“王妃,你是想看到本王和泽儿因那不肖女连累了才罢休吗!你快些说呀!”
裕王妃紧抿着唇,这一瞬间,她俨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时,有太监匆匆来传:“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那车夫已经招供,那李清宁确实没有死,而是匿藏在东街槐树巷的一所宅子中了。”
听到太监的话,裕王妃彻底瘫软在地。一双眼没了亮光,灰蒙蒙的。
皇帝下令,让人即刻去抓拿李清宁。待抓到李清宁后再把裕王妃收押,至于裕王,皇帝没有一句话是与他相关的,显然极为盛怒。
而靳琛也出宫去帮忙抓捕李清宁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温盈一直在偏殿。
她是寅时醒的,而又是在卯时进的宫,现在已是午时。从寅时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时辰了,她感觉到了些许的难受,但为了看到李清宁被捕,她尚能忍受这点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