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忐忑不安的问:“当真?”
奶娘应:“他们不敢闹出人命,如此岂不被旁人漫骂唾弃?”
“我便是去了,可我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到三爷仕途?”英娘迟疑道。
英娘并不聪慧,且耳根子软。
既然当初是要利用一个妓子对付沈寒霁夫妻二人,便不会挑一个聪明的。而那英娘长得有些姿色,且心眼小,为人也自私,还爱来事,正好是个好掌握的。
奶娘:“三爷早把你的身份给抹干净了,还给你入了良籍,谁能知晓你曾经入过风尘?”
“况且,三爷此去短暂数月,长则都可能有半年,这孩子一生下来便是个外室之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能在沈府出生,虽是庶子,可也是个名正言顺地小主子,可不比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外室子来得强?”
见英娘脸上有几分动摇,似被说动了,奶娘继而怂恿道:“那主母与三爷成婚都三年有余了,也不见生下一儿半女,估摸着是个生不了的,所以三爷平日里才会百般宝贝怀了孕的娘子。娘子现在怀的可是永宁侯爷的孙子,如今去了沈府这么一闹,那温氏又哪来的底气敢对娘子用粗?再者便是个不相干的妇人,温氏定然也怕逼急了,闹出人命。”
奶娘说着,凑到了英娘的耳边小声道:“如此,娘子大着肚子才是进沈府最为有利的时候,若是不去沈府,娘子又何来的银钱养自个和肚子里边的小主子?”
“若那沈府主母不认怎么办?”英娘已然动心,但还是有所顾忌。
“娘子有三爷的信物,到时候拿出来。但决然不能被抢走,而是给大家伙看看,看见信物,沈府主母不认,永宁府侯爷也能认得出来。”
英娘手上的信物,是当初红萝在徐氏身旁当眼线之时,从徐氏收藏着儿子的物件中盗取给李清宁的,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一枚玉佩,据说上边的一个霁字还是永宁侯亲自刻上去的。
如此信物,才是重点。
李清宁等了这半年,等的就是今日。
沈寒霁身败名裂,温氏的名声也会在这几日尽毁,这比让他们死,还让她兴奋。
——
温盈有孕的事情,除却几个婢女外,便只有侯府主母知道。温盈把顾虑与主母说了,主母也表示理解,暂时不告诉旁人。
还道若是三日一请安的那日天气不好,也莫要过来,在府中休息便可。
而没有告诉徐氏,是因她盼了那么久的孙儿,如今有了,那喜悦定然是掩盖不住的,所以也唯有先把她给瞒住了。
四月底,在季氏准备离开金都的前两日,沈府却是不太平了。
这日季氏带着温燕和儿子一同去温盈的院子,说要准备离开金都,回淮州的事情。
温盈听闻她准备回去,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季氏也不可能再久留,所以便拒绝了挽留。
温盈问:“决定哪一日回去了吗?决定的话,我好让人准备些金都特产让母亲带回去。”
季氏在这金都待了两个余月,温盈的做派让她挑不出半丝错。许是过得舒心,也不用暗地对付这两个月下来,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季氏道:“就后日吧。”
温盈点了头:“那我准备些补品,让母亲带回去给父亲补身子。”
话音才落,便有下人神色匆匆的进了厅子,朝着温盈和季氏行了礼,随即脸色不安地看向温盈。
“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盈问。
婢女踌躇道:“府外来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说、说……”
见婢女说了半天也不见说出个所以然来。在听到大肚子妇人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的季氏,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便黑着脸道:“到底说了什么?!”
温盈也问婢女:“那妇人说了什么?”
婢女一咬牙便直接把那些难以开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那妇人说腹中孩儿是我们家三爷的,她跟了三爷有近一年了。现三爷去了东疆,如今她腹中的孩儿月份大了,院里的仆人卷了银子走了,她一个人着实无法照顾自己,只能来此寻主母。希望主母望在腹中是三爷的子嗣,予她一口饭和一瓦遮头。”
温盈闻言,有一瞬间的惊愕,她不说十分了解沈寒霁,但却有九分清楚他的为人。
养外室的事情,他是决然不会做的。
而那季氏最烦的便是这等小妾外室爬到主母头上的做派,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不要脸的蹄子,什么玩意儿,竟敢到沈府来闹事。”随而看向继女,道:“你直接把人轰走了就是。”
温盈还未表态,那婢女又道:“那妇人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府外,说她现在银钱都被卷走,没了活路了,若是主母不收留她,她便一头撞死在这府门前!”PanPan
季氏闻言,冷笑道:“好呀,竟敢用死来做威胁,那便让她死在外头算了,我看她也不敢死。”
温盈的脸色沉了下来,随而道:“那女子决然不是夫君养的外室,她此时趁着夫君不在金都来沈府闹事,便是想要毁了夫君的名声,若是让她继续闹下去,便如了她的愿了。”
季氏愣了一下,问继女:“你怎么就这般确定女婿没有在外头养外室。”毕竟季氏也知道温盈三年未有孕的事情,所以有些怀疑。
温盈听到季氏的怀疑,眉头一皱,看向她。脸色严肃,语气沉着:“夫君若想纳小,何至于养在外头?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声不好听,还是让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