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觉得,倘若她哪日还会对他动心,并不是因为他变好了,也不是因为他的才能。
而是因为这一张脸。
在这么一瞬间,温盈觉得自己还真有几分见色起意的肤浅。
怕自己多看几眼又会沉沦,便挪开了目光,身软乏力地趴在了他的肩头,那带着凉意的薄甲上。
回想起方才在这屋子除外的地方,在这林子,光天化日之下放浪形骸,温盈顿时面红耳赤,脸似被沸腾的开水烫过一样,又红又烫。
这沈寒霁……也就人前看着是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人后却是这么的放浪形骸。
温盈缓了许久才从这惊骇中缓过来,声音不自觉地发软,问:“夫君怎么就来了?”
沈寒霁兀自喘息半晌,才轻笑道:“想你便来了。”
温盈笑了笑,没太当真,随而推开他,呼了几口气,散了脸上的热意。
“夫君是因为太子的事情才来的,是吗?”温盈小声的道。
沈寒霁移开几步,与她并肩而站,目光略微放空的看着前边疏密的树木,声音清润:“想你确实是真,为太子的事情而来也是真。”
沈寒霁会想自己,算是真的吧。毕竟她在刚来的时候也想起过他。
“夫君怎会和太子前来,还……”目光看向他,上下地扫了一眼,继而道:“还是这样的打扮?”
沈寒霁拉起她的手,拉到了一棵倒下的枯树前,拿出了一块布,放在了树干上边,让她坐下。
他也坐在了她的身旁,随而才回了她的话:“我与太子博弈,太子输给了我,便同意了带我一同前来。这般打扮,主要是因太后若是知道我前来,定然不会那么轻易放你来见我,也会让她不高兴,那还不如低调些,而太子也是这个意思。”
是呀,太后都已经说过了,是刻意让他们夫妻二人分开三个月的,好让旁人勾引沈寒霁,又怎会让他们夫妻二人这么容易的见面呢?
思及此,温盈想到了太后可能已经安排了人勾引沈寒霁,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沈寒霁,开口询问:“夫君在金都的这一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沈寒霁侧头看了她,笑问:“阿盈说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温盈嘴巴微微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直接问的话,太像是拈酸吃醋了。
沈寒霁向来洞悉力极强,似乎知道了温盈所想,才敛了笑意,如实道:“有过,数日前,云霁苑多了一个婢女,样貌嘛……”端详了几眼身旁的温盈,很是认真地比较道:“与你比起来,差了许多,她别有用心用了与你一样的香粉,端来糖水弄湿了我的衣裳,我便把她发卖了。”
温盈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茫:“就这?”
沈寒霁略一挑眉:“不然,阿盈以为如何?”
温盈斟酌道:“难道就没有更加过分一些的举动?”
她以为,太后派去的人,总该是有些手段的。可这手段,怎么连她这几日听那些贵妇说起的爬床丫头,其使的手段都不如?
可又觉得不对,沈寒霁又非是那等普通好色的男人,可能就是有女子在他跟前褪光衣物,他或许都能不动如山。所以那女子才会采取这般迂回的法子,让他加深其影响,再在余下的两个多月慢慢地撩拨之?
只是她没想到,沈寒霁竟然如此的狠绝,连半点机会都没给她。
“你怎会问我这些事情?”他微微眯起了眼眸,复而揣测道:“还是说,太后与你说了什么?”
温盈收回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周。没有发现旁人,才点了点头,轻声说:“她与我说,李清宁自尽了,夫君应当也早知道了吧?”
沈寒霁伸出手,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掌心之中。
“莫要担忧,无事。”说着话的时候捏了捏她柔软的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眸色逐渐深沉,无比幽深地道:“也不要听信太后的话。莫要听她说,只要你与我和离,便会护你,她的话不可信。”
温盈抬起头,惊愕地看向他:“你连这都知晓?”
沈寒霁收敛了黑沉的眸色,开玩笑地反问:“你夫君是怎样的人,你不了解?”
“太后什么心思,我也知晓,我若没猜错的话,那婢女也是太后安排在侯府的,其目的昭然若揭。”
温盈听了沈寒霁的话,低头垂眸,微微沉思太后还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沈寒霁。
这时,身侧挨肩而坐的沈寒霁幽幽的喊了声“阿盈。”
“嗯?”温盈抬起头。
沈寒霁面色温温润润,抬起手,指尖落在温盈的脸颊上。温柔地把她额前了一小绺发丝拨到了她的而后,温声道:“莫要有和离的念头,我不会允的。”
有一瞬间,温盈莫名感觉到背脊拂来丝丝寒凉,随而又听他说:“今后,予你尊贵的位置,后宅也不会添任何侍妾,你想开铺子便开铺子,你想清闲便清闲,可好?”
温盈总觉得她这个时候若说一句她有过权衡和离和他继续在一块的念头,只怕沈寒霁会极其不高兴。
他大概真的有几分喜欢她了。
但感情本就是最不可靠的事情,温盈也没有多深入探究他的喜欢到底有多深。
只依偎进了他的怀中,维持着夫妻间的温情,温声道:“太后问过我是否要和离,我没应。她便与我打赌,若是这三个月内,你不会被美色所惑,后宅也不会添人。我赢了,她便允诺我,往后若是裕王夫妇为难我时,她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