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不语。
我再等他做一个决定。
此刻我的等待,不是再给他面子,我是再给无逾面子,他毕竟是无逾的父亲,如果不是逼到极致,我不会对无逾至亲之人翻脸无情。
稍时,沈木霆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终是在原地缓缓迈出一步,随后慢慢跪下,拱手叩拜唱颂道:“臣,定国候沈木霆,参拜我大辽第十九任陛下神武大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木霆一跪,一旁的言则熙、言则琦、言则容、言则卿、还有众嫔妃也纷纷下跪,开口拜颂道:“臣弟,(臣妾),参拜我大辽第十九任陛下神武大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侧过头,目光凌厉的望向烈远同言则璜。
烈远闭了闭眼,缓缓下跪,开口拜颂:“臣,护国将军烈远,参拜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我将目光锁定在言则璜身上,言则璜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他似乎已经难受崩溃到了极致,身子因为悲伤而颤抖不止。
我冷笑道:“言则璜,你怎么不跪拜新皇?大不敬之罪,可是要即刻处死的。”
言则璜轻声对烈远道:“舅舅,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将父皇留给我的一切,都抢走了吗?”
我闻言轻轻眯了眯眼,这个言则璜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烈远抬起头看向我的危险的眼神,霎时脸色白了白,早在刚才他就已经看清了我的决绝。
我为了言则璧连烈远都能开刀,何况一个言则璜?
烈远一双眼睛满是血丝,他沉声道:“事已至此,你勿要犯傻冲撞新皇,快跪下迎拜新君。”
言则璜咬着下唇颤声道:“新皇,凭什么?舅舅,父皇明明同我们说……”
烈远寒声呵斥道:“住口,跪下迎拜新君!”
我冷声呵斥道:“言则璜,你若再不叩拜新君,本宫会即刻将你处斩。”
言则璜一双愤恨的双目,紧紧盯着我,半晌惨笑道:“烈柔茵,你真是,好手段!”
我寒目望着他,负手咬牙轻声道:“看来,你是执意要自己找死。”
烈远见状神色惊慌的呵斥道:“则璜,快跪下叩拜新君。”
言则璜一张脸面如死灰,双眼木然的盯着我,稍时,缓缓跪下,拱手颤声道:“臣弟,言则璜,参加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言则璜一生的力气。
我见状满意的勾起嘴角,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在这乾清宫的这场宫变中,一个人都不用死,顺利的完成皇位的更替,这是我预期的最好的结局。
言永和,我也算对的起你了,毕竟都是你的血脉,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随后,我正了正神色,转身对言则璧屈膝叩拜,口中朗声道:“定国永宁公主烈柔茵,参拜吾大辽第十九代帝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则璧伸手扶起我,同时对殿内众人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威严肃煌,霎时,那份霸气与傲然之色无比自然的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淡淡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信任(一)
就这样,言则璧算是暂时坐上了这把至高无上的帝王椅。
但是,这坐上帝王椅,同坐稳帝王椅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言则璧继位的当天下午,我向他告假,佯装身体不适,接着急忙跑回念喜宫拿着言则璧给的金牌共了个情,看见无逾就被囚禁在元穗欢的宫内。
我连忙吩咐高晨,偷偷的将无逾给放了。
既然言则璧已经顺利的当上皇帝了,我又清楚制约沈家人的把控之术,那还囚禁无逾做什么?
继承皇位的当晚,言则璧同言则琦与魏太师,还有他的一众心腹,在尚书房聊至深夜才回到念喜宫休息。
我帮他脱掉外袍,给他洗了个毛巾,擦了把脸,看着他疲惫不堪的面容,蹙眉心疼道:“聊什么了?聊这么久?弄的这么累?”
言则璧瞥了我一眼,毫不避讳道:“则琦同魏太师希望我哄骗你,将制约沈家人的办法骗出来。”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就这事啊?”
言则璧点头:“就这事,他们还说,想去江湖上弄点能让人说真话的迷幻药,给你强灌下去,这样子简单又省事。”
我翘着二郎腿瞥眼看着言则璧,嬉笑道:“那神武大帝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言则璧皮笑肉不笑道:“永宁公主觉得如何?”
我点头赞道:“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建议你听从他们的意见。”
言则璧气结的走过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恨声道:“你想逼我做错事?然后借由子开始折磨我?你想都别想,烈柔茵,就你那套路数,我都已经摸透了。”
我震惊的望着他:“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喜欢折磨你啊?”
言则璧气道:“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一直以折磨我为乐?从我六岁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日里围着我,阴魂不散。”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撒娇道:“那我围着你,你开不开心呀?”
言则璧冷眼看我,摆谱道:“还行吧。”
我气结的推了他一把,嗔怒道:“什么叫还行啊?”
言则璧瞥了我一眼道:“哼,不然你还想让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