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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扒拉了一下沈幼清的袖子,语气忧愁,“阿姐,你不能不讲理,不要因为哥哥工作就生气呀。”
    沈幼清和他说不通,无奈的用所有大人都会对小孩子说的一句话,“你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她看着门外,幽幽道:“你哥哥今天不会来,以后说不定更不会来的。”
    沈清濯本来想认真的和阿姐说道一番,但是又想到自家阿姐现在这么不讲理还钻牛角尖,直觉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候。
    反正他为哥哥解释阿姐也不会听,他自己还是默默的吃糕点好了,哥哥回来后就行了。
    小小的沈清濯在心里叹气,理解了默一哥哥私下里常常和他说的一句话。
    他想,我也承受了太多自己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外面越来越热闹了,似乎有队伍走过,百姓夹杂着欢乐的喧闹声传进店里,正吃饭的食客们伸长脖子往外看去。
    沈清濯也被热闹吸引,忍不住跑到外面扒着门框看。
    待一波鸣锣击鼓的队伍走远后,沈清濯跑到她跟前,拉着她袖子道:“阿姐,我们也去吧。”
    沈幼清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阿姐今日也有事情要做,你跟着玉芽和侍卫哥哥去看行吗?”
    沈清濯虽然遗憾,但是也不是离不开人的孩子,走之前被迫听了沈幼清仔细的叮嘱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安全问题,连跟着的几个侍卫都被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终于跨出了门跑去大祭坛去看热闹了。
    慢慢的,店里的人也都付了银子纷纷走去祭坛那里,沈幼清看人差不多都走完了,便也让阿葵等人先回去,店里一时有些空荡起来。
    沈幼清拿了一叠炒好的花生米,取出之前剩下的青杏酒坛,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她对祭典什么的没有崇拜,也不想去凑热闹,更不想一会在祭典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想来想去,还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好些。
    都说秋夜赏月饮酒是美事,但是沈幼清一没有闲心二时辰不到晚上,只得一个人对着天上的太阳饮起酒来。
    杏树的叶子已经枯黄了,一时沈幼清竟觉得此时这满院子的凄凉安静也太适合借景抒情了。
    她一边喝酒一边自我安慰,也没什么嘛,情况再差殷尤也不是这个时候丧命。
    他今日如果遇挫,日后便让他小心躲着些顾钰等人变好,总归性命无忧……
    沈幼清觉得今日的青杏酒又苦又涩,还凉的她忍不住发抖。
    她将脚踩在石凳上,自己抱膝而坐,却仍然无法抵御那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战栗。
    沈幼清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过换季最容易感冒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想起一遍烦心事,就在心里重复一遍没什么大不了,仿佛自我催眠,就像自己真的这么告诉自己,现实也就会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沈幼清把头埋在手臂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恍恍惚惚间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声音清冷,却带着笑意。
    她没有动,只觉得青杏酒令她微醺。
    身后有人缓步走来,步履从容不迫,沈幼清能听到鞋子踩到落满了满地的枯叶,细细碎碎的声音有韵律的传到她耳朵里。
    声音在不远处站定,玉佩碰撞的声音清脆细小。
    “沈幼清,不是你说不要我去秋祭么……”
    沈幼清慢吞吞的回首,看见殷尤一身华丽的墨色锦衣,腰间束着银纹锦带,似乎刚从什么盛大的场合回来,尚还未换回便衣,就站在了这里。
    殷尤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些矜傲,对着沈幼清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
    “所以,我就回来了。”
    第30章
    沈幼清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殷尤走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酒坛拿走,轻轻嗅了一下味道,挑眉道:“沈姑娘还挺风雅,若不是在大白天的借酒消愁就更符合气氛了。”
    沈幼清没有在意他的调侃,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恍惚,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殷尤不答话,唇凑到酒坛边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果然是青杏酒。”
    接着,他扭头看向沈幼清,语气带了笑意,“你说的为了我好,我就来了。”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酒坛,听见里面酒水和坛子碰撞发出的清冽的响声,欢快正如他此刻心情。
    “但是现在看来,我来了是对你好才是。”
    殷尤说到“好”字的时候有些尴尬,似乎仍然有些耻于开口,但是想到之前默一和他说的,男子要适当地说些调?情的话拉近距离,不要憋着什么都不说,就硬是忍着羞耻说完了。
    沈幼清一时心情起伏太大,也没注意到他此刻的“不正常”,满脑子都是殷尤竟然来了。
    她结巴半天,在殷尤似笑非笑的视线下终于平静了下来,小声抱怨道:“那天你直接走了,我以为你要去秋祭呢……”
    沈幼清还没等来答复,就瞥见殷尤还要对着酒坛喝酒,慌里慌张的抢了过来,“你不要动这个……”
    殷尤看着酒坛,实在是很想喝几口为接下来的情况壮胆,解释道:“你不是知道我喝不醉吗?”
    ……可是这是我对着喝过的啊!
    她不顾殷尤的不满,将那坛酒抱进怀里,再不想让殷尤碰一下。
    殷尤只好放弃,心道自己就这么来也可以,于是走到她身边,却不去坐一旁的椅子,反而坐在沈幼清身后的桌子上,离她只有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