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是一门心思打人,几下就把那女人给按倒在地,头发都扯掉好几把,脸都挠花了。
官兵看着厌烦,就说你们申家人赶紧把人都带回去吧,在大街上这么闹腾成何体统。
老婆子被拉开了,那女人趴在雪地里,也不怎么的,突然就抬头去看夜温言,然后急匆匆地道:我告诉你大妖是个什么东西,它是四百年前被帝尊大人镇压在无岸海里的妖怪,申家每隔一年就会给它喂一个本家出生的孩子,所以申家的孩子都活不长,也所以申家的男人要不停地纳妾。他们纳妾就是为了生孩子,生的孩子就是为了喂大妖。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大妖就快要从海里出来了,它一出来这天下就完了!就全完了!
住口!有人捂住了女人的嘴,同时也道,这疯女人疯疯癫癫说的全是胡话,你以为是在讲故事呢?还海里的大妖,海里只有大鱼!赶紧跟我们回府,看三老爷怎么收拾你。
女人被连拉带拽地弄走了,官兵觉得那女人的话有问题,就追上去询问。申家人气焰熏天跟官兵吵了起来,说什么疯子的话你们也信,她就是偷了申家的孩子想跑,这是申家的家务事,就是府尹大人到了,也不能把手伸到申府内部去,那是不合规矩的。
肖酒扯了夜温言一把,示意她趁乱赶紧出城。这会儿所有官兵都去跟申家人掰扯了,城门先前打开的那道缝子还没合上,正好是他们出城的最好时机。
夜温言一直在看那女人,她能确定那女人不是疯子,却不确定对方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她其实很想留下来探探申府,但她眼下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那样做了。何况如果那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也没必要在申家浪费时间,直接到海仙镇、到无岸海去。大妖既然是师离渊镇压的,那么师离渊到了这里之后也一定会到无岸海去看看情况。
当务之急还是跟师离渊汇合要紧,至于申家,就等处理完大妖以后再说。
她捋清楚这些事情也就一晃神的工夫,然后就跟着肖酒一起出了城。等到官兵们反应过来他二人已出城后,人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申家那些人原本是想押着女人和孩子回去,但又觉得女人透露的那些事情有可能会给申家带来祸害。虽然他们这种护院也不知道事情原委,可万一主子在意呢?
于是为首那人就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出城去追夜温言和肖酒。当然,给官兵的说法是去海仙镇的申府办事,官兵虽有怀疑,但也没什么理由阻拦,只能放行。
肖酒出了城就把夜温言背了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行走。城外的路特别不好走,因为没有人扫雪,往来的人也几乎没有,所以雪都是从来没被人踩过的,最深的地方都没到大腿根了,肖酒好几次都差点趴到雪地里起不来,但好在也都有惊无险。
夜温言渐渐地就不太忍心,跟他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肖酒没干,你自己是能走,但是自己走得实在太慢了。我越想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申家人十有八九会来追我们,再不快一点就要被他追上了。
正说着,身后已经有了动静,肖酒气得骂了一句:真是倒了血霉了,说什么来什么。然后就想往前跑,结果步子迈得太大了,扑通一下摔到雪地里。
他一摔,夜温言也跟着摔,正赶上这处地方雪特别厚,两人扎到雪地里,直接就被埋了。
后面追来的人其实也没有多辛苦,因为太好追了,路上就只有他们二人的脚印,只要顺着脚印走就好。再加上一个人的速度怎么也比两个人快,他还会武功,所以不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给追上。眼下又看到他们摔到了雪地里,当时就笑了。
就这点本事,还敢在申家人面前逞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半斤八两。行了,两个小崽子,赶紧的爬出来跟爷爷回去,到了申家老太爷跟前如果认错认得好,兴许还能保一命。
肖酒这时正在雪地里扑腾,一边扑腾一边喊着杳杳杳杳。夜温言好不容易起来了,结果被他一扑腾又摔了回去,气得她真想把这肖酒填点儿土给埋到地里去。
申家护院也觉得这俩人可能是自己起不来了,就伸手去抓,最先抓着的是肖酒,结果肖酒才一被提出雪地,照着那护院就来了一拳,正好打在那护院的鼻子上。
护院没防备,鼻子当时就被打出了血,他气急了,立即还击。
肖酒没有什么战斗力,几下就被那人给打得鼻青脸肿。好在夜温言这会儿没了肖酒的妨碍,已经能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她没立即起来,而是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然后照着那护院的脚踝就扎了下去,直接把那护院给扎得两腿抽筋,再也不能站立。
肖酒又摔回了雪地里,一脸发懵地问夜温言: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自己就跪了?
夜温言说:不知道,可能是屈服在你的神威之下吧!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赶紧走。
两人再次上路,这回没了护院的追赶,走得也不用那么急了。肖酒挨了顿打,但还是坚持要背夜温言,说什么我伤在脸上又不是在腿上,不影响我背着你走,只是你要想好了,我们到了海仙镇之后要住在哪里,我在海仙镇可没有亲戚了,一切都得靠咱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