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回头去看,追过来的黑衣人渐渐少了,但还是有人锲而不舍。师离渊大声道
运轻功,上岸!
她立即领会,内力调动,轻功运起,两个人直接从水面飞出,逆着风雪直奔东岸的深山。
权青画看着他二人离开,再看黑衣人虽然也追上去几个,但追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支掉了下来。便知这些人应该只做了水底下的准备,水性极好,轻功却不行。
他这才放了心,再回过头想去找封昭莲,却听到云萧正在拼命地喊:郡主!郡主!
他瞬间就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机关扇在他手里来回翻转,扇气带死了一片黑衣人,却还是有更多人围上来,阻止他往云萧那边游去。
权青画疯了一样的寻找封昭莲,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冷不丁这么一喊,嗓子当时就劈了。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渐渐地河水开始结冰,那些黑衣人纵是水性再好也有些受不住了。
何况已经被他杀了太多,机关扇血红血红的,河水也是血红血红的,洗都洗不干净。
黑衣人开始撤退,云萧却拦着不让他们走,他带着天涯,两个人抓了一个又一个活口,问的问题只有一个:你们把昭莲郡主弄到哪去了?
可惜那些人都是死士,人一落到他们手中,活口立即变成死口,一个一个全都咬毒自尽。
权青画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忽然就明白了那种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原来这些黑衣人不是冲着师离渊和夜温言来的,他们的目标是封昭莲!
他到底干了什么?护着夜温言逃走了,一转头封昭莲却不见了。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影,是被带走了,还是沉了?
这念头一起,他立即又往水下沉去,人一入水,立即发现此刻的河水已经从下面就开始结冰,才游了几下就游不动了。
天阴得厉害,河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努力适应黑暗,却还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殿下!上面有人在叫他,很快他就看到天涯的脸。天涯拉着他上岸,大风雪呼啸而来,连他都忍不住打起哆嗦。天涯一直在叫他,他的听觉似乎有些障碍,过了好久才听见天涯的声音。除了天涯在叫他,还有云萧也在同他说话,却不是叫他殿下,而是质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是谁的男人?我把她交给你,以为你能护好她,结果你却扔下她一个人在水里泡着,只管去帮你那师妹!权青画你真是好样的,你他娘的可真是好样的!
云萧气急了,冲过来就要打人,天涯赶紧把人拦住:云萧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殿下之所以护着帝尊和四小姐先走,是因为我们都以为敌人是冲着他二人来的,只要他们走了,这边的敌人自然也就散了。所以殿下非但没救他们,还让他们去引开敌人,那可是帝尊和帝后,四殿下做得已经够绝了,他还不够保护昭莲郡主吗?
可郡主人呢?她不还是被人带走了吗?
那是判断失误,不是有意的!天涯努力劝着云萧,是我们所有人都判断失误,咱们都以为那些黑衣人是冲着帝尊和四小姐来的,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昭莲郡主。所以,云萧兄弟,这事儿你怪不着殿下,咱们都有错,包括你。
计夺计蓉二人安顿好那些被救上岸的百姓之后,也跑到这边来。今日该着权青画倒霉,刚被云萧骂了一顿,这会儿又轮到计夺计蓉了。
眼瞅着计夺跑过来时面色不善,天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拉着云萧,还是松开他再去拦着计氏兄妹。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兄妹二人已经到了权青画跟前,就听计夺说:你拿我们主子和帝尊大人,去换你女人的命?四殿下,你作的一手好死啊!
计蓉跟着道:你可还记得那二位是何身份?可还明白一旦他们出了事,这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失了一位归月郡主,于天下太平没有任何影响,但失了帝尊大人,只怕你们权家这片山河也要保不住了!大难临头,用帝尊大人去引敌,亏你想得出来!
他二人说完,也不再理会权青画回不回答,调头就走。直到越走越远人们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不想再同路了,他们要去找帝尊和帝后。危难面前各自管各自的主子,倒也是这个理。
权青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想着云萧和计氏兄妹的话,就觉得自己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可若什么都不做,只怕他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那些黑衣人层出不穷,虽然武功不高,但水性却极好。就算他们这些人个个武功盖世,却也无法保证在水里能发挥出十成功力来。
何况还有船上那么多百姓呢!总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让师离渊和夜温言先走,他拼死护着他二人上岸,只要到了岸上,总比一直泡在水里要有更多生还的希望。夜温言水性不好他一早就看出来了,再继续待在水里就要多分出一个人照顾她,帝尊大人的武功也无法发挥。
他本来预想得挺好的,却万万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帝尊帝后,而是封昭莲。
可有看到挟持昭莲郡主的人往哪个方向走了?他问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