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楼只好在她唇上轻啄,微微张开红唇,噙住阮绿棠的薄唇细细碾磨。好不容易将她紧闭的唇瓣分开一条缝隙,向小楼便急不可待地伸出舌尖在阮绿棠唇上那片舔舐抵磨,令她的唇片分得更开。
冰水被一点点渡了过去,向小楼的动作却还没停止。
她用唇舌将阮绿棠的唇片濡湿,辗转深入地去够阮绿棠的舌尖。
向小楼与阮绿棠唇齿交缠了许久,直到快要缺氧,才勾勾缠缠地往外退了出来,勾着阮绿棠的齿牙,缠着阮绿棠的薄唇,将自己的唇舌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
她们两人的嘴角唇瓣上俱是莹亮的一片水光,不知是勾缠出的涎液,还是溢出的清水。
向小楼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这个绵长的湿吻带走了。
她揪着阮绿棠的衣袖,脸上是缺氧带来的潮红,气喘吁吁地虚倚在阮绿棠怀中。
和她相比,阮绿棠则显得格外清醒。她神色淡然,眼神清明,唯有润湿的嘴唇提醒着刚刚那个深吻的存在。
方才一直是向小楼主动,阮绿棠则始终保持着不主动不拒绝的姿态,冷静理性地接受着向小楼的亲吻。
阮绿棠捏住向小楼温润的下巴,在她下巴上嘟起的软肉上按几下,又用拇指去揉按向小楼丰润的唇瓣。莹亮的水光沾在她手上,凉腻又湿滑。
向小楼柔媚地看着她,温温顺顺地配合着分开了唇瓣,阮绿棠手指轻轻一拨,她饱满的下唇在下巴上贴了一贴,立马反弹回去,发出“啵”的一声暧昧水声。
她的唇瓣饱满,覆上晶亮的水泽,果冻般微微震颤起来,看上去美味可口。
阮绿棠将手掌缓缓抬起,托住向小楼的脸庞,食指在她脸侧摩挲几下,嗓音慵懒地开了口:“这就是你的饵?”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语调也不重,轻飘飘的风一般,却在向小楼心中炸响了惊雷阵阵。
她不满足。
向小楼几乎是在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刚刚的一点意乱情迷倏地如潮水般退去,她还倚在阮绿棠怀中,不过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这只是定金,”她谨慎地开了口,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阮绿棠,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斟酌着说道,“而且我是你父亲的情人,我想这个身份,足以令我的食饵诱惑加倍。”
阮绿棠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向小楼贴在阮绿棠耳边,声音魅惑,吐出的话语都带着湿意:“你那样恨他,难道不想将他捧在手心上的人推倒在床上,撕扯开她的衣服,将她身上染满你的气息,成为你的玩物,把你父亲留下的印记全数消除?”
这番露骨又卑微的话足以使任何一个人心猿意马缴械投降。
向小楼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她主动物化了自己,把占有自己当成阮绿棠报复父亲的手段,无需掺杂一丝一毫感情的工具。
连向小楼自己也有些惊讶,她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阮绿棠似乎被她的话语打动,眸光闪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向小楼咽了口口水,心一横,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主动又凑了过去。
可这次阮绿棠却不再是先前那样顺其自然的态度了,她握住向小楼的手腕,将手臂横亘在自己和向小楼之间,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我父亲的冰棺还在外面,做这种事对他是大不敬。”
阮绿棠嘴角噙着一抹笑,态度温和,拒绝的意味却无比明确。
亲都亲过了,现在才来说什么大不敬,摆明了是在搪塞她。
但向小楼不能,也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通情达理的姿态,离阮绿棠远了些,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
阮明远的葬礼很盛大,一如他生前的排场。
来的宾客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生意场上的新旧相识,携带着女眷,着一身庄重低调的深色衣装,轻声细语地讲着话,生怕惊醒梦中人一般。
阮绿棠回国不久,刚刚接手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
但她表现得很完美,虽然神色中带着几抹哀伤,可却无法掩盖住她的成熟稳重。
客人们团团围住阮绿棠,站在里面的说着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围在外面的焦灼又耐心地挪蹭脚步,慢慢等待着。
阮绿棠应付完一波客人的劝慰,抽空往外看了看,去找向小楼的身影。
不费吹灰之力,她就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向小楼。
向小楼穿了一身黑裙,神色寂寥地站在一旁,来来往往的人默契地避开了她,只偶尔有窃窃的私语随风吹进她的耳中。
内容无非是同情,嘲笑,看戏,以及各种下流的臆测。
向小楼咬着腮肉,朝声源处望去,那些人便立即住了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是陈太太李太太和周太太,半个月前她们还凑了一桌,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向小楼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却对上了阮绿棠那双黑亮的眼眸。
阮绿棠望了望向小楼发白的嘴唇,又看了看她灰败的脸色,敛眼收回了目光。
她机械地回应着宾客的安慰,心里却在反复播映着刚刚看到听到的一切。
阔太太们的低语,向小楼的眼神,以及她惶恐的神色,无一不在向阮绿棠揭露着一个事实:向小楼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