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服骑射,这是时越想出的应对之法。
匈奴人天生就对驭马有格外的天赋,那么时越便让这种天赋化为自己这方的优势,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战场上一直以来的劣势。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种办法也只能算是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
而就左东这批侦察兵来说,一开始也是经过了层层选拔,首先第一点便是要将从这些人这种挑选出能够驭马有天赋的人。
在一开始的第一关就已经刷下来了许多人。
苏棠看着眼前鼻间喷出白汽的大马,蹄子刨了刨土,顺带着又喷了她一脸鼻息。
苏棠一脸痴状,她站在这个大马面前也才堪堪高出他小半个身子,可是现在却要让她骑上这匹马,驾驭着它往前跑。
这想想都觉得可怕。
左东也知道对于第一次接触骑马的人来说,要克服心中的心里困难其实是最难得。
所以他也没有指望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打算先教会苏棠上马。
上马其实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其后的纵马驾马都是建立在上了马的基础上,后面的那些技巧不会可以多练,但是上马这个却需要一点点天赋。
这个天赋别看可能不起眼,但是却也刷下来了不少人。
苏棠就是属于没有天赋的那批人。
左东当初第一次上马,不说动作多么流畅,但是至少他成功上去了。
可是,同样的事情放在苏棠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他明明也是按照教授驭马的师傅那样的步骤,一点点一步步地教她,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苏棠无论是怎样摸爬滚打就上不了这个马。
最后还是左东看不下去了,说了声“失礼”,直接将人推上了马背上。
苏棠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上马的时候能够那么轻轻松松地就上来了,但是她上马的话却怎么也找不到受力点,没有办法将身子撑起越上马背。
苏棠心中觉得非常的挫败。
这一路走来,她一个人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朝着那去做,但是没有自己会有一天栽在马背上。
这七天下来,苏棠每日去哨子岭给那些枉死的战俘冤魂念经超度。
七七之数便是一个小轮回,她为他们超度了七日,日日不落,在这里的冤魂已经年月也久,但是之前她引出心头血的时候就已经撬动了这里的一角。
只要撬动了这一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苏棠连着七日给这里的怨鬼超度,她的诵经自然与普通和尚诵经不同,效力不同自然最后的效果也不同。
左东不知道苏棠日日来这的目的所在,但是时越在临出发前还特地将他招了过去,抽空提点了两三句。
第一点便是苏棠不是常人,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得多问。
在她身边无论看到了什么,都得烂在心里,不得对外说出去。
第二点说了,以后他的直系上司便是苏棠,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有权利命令他做任何事,他唯一的任务便是保护苏棠的安全。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以保护苏棠的安全为首要任务。
必要的时候,不需要时越多交代,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左东在军营里时其实不显,有比他能力出众的,也有比他心思细腻的,更有比他武力超群的。
但是时越选择他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是个心怀感恩,且最为忠心耿耿的手下。
左东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实际上他有一颗心思细腻却非常聪明敏锐的心。
在时越交给他这个任务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尤其是在听到时越交代的那几点之后,大概也猜到了其中一点门道。
只是再多的,左东也不愿意去想,反正只要将人老老实实做事,那便一切问题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正是秉持着这样一种微妙平衡的心态,所以左东哪怕不解为何苏棠每日都要来着哨子岭一趟,而且一坐便是大半日。
他聪明从来不问,只是将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
苏棠在哨子岭给枉死的冤魂超度七日,这些已经时隔多年的旧债,一旦超度不让它们危害人间,这其实是功德一件。
苏棠之前还没摸清楚门路,但是经过上次两次强行越级超度之后,大概投石问路摸到了一些线索。
这时之后会化为功德算在她头上,其他的好处暂且不明,但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的充盈。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从无到有的种子发芽,然后原本是揠苗助长强行催生,好在误打误撞虽然过程有些痛苦,结果还勉强差强人意。
她现在的那颗种子已经破土发芽了,没积攒一点功德,那颗小芽儿就会长大一点。
苏棠这次超度哨子岭的战俘冤魂,七日之内,日日不落都到这真心实意地为他们超度,纠缠于此地受限于这的特殊地形,过了那么久沧海桑田都不得超生。
苏棠的出现也是让他们有了解脱的机会,这于他们而言无异于再造之恩。
左东不知道苏棠每日来着意欲何为,但是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尤其是在苏棠念完经之后,这地突然就好像变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