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离开,江府的侍卫和被钉住的门窗是永远都拦不住她的。 。。。。。
沈君玉自然也没有入睡。
他手拿着书本,坐在窗边榻上,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的明月,手中的书本还停留在第一页。
如墨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垂落在松松垮垮的白色中衣上,也落在他露在衣衫外面的颈脖上,又划过颈脖上那还未完全消散的齿痕,一丝丝的,随夜风左右轻轻摇曳。
天儿越发的凉起来了,风儿自然也是凉的,可他似乎感觉不到。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每坐在榻上,便命人将窗子打开,总说屋里闷。
可他一坐在那儿,却不在看书了,只在发呆。
一个月过去了,都看不完两三本书。
春华她们一开始还会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之事,想替他分担,可他每次都说他没事,说完又继续发呆。
如此,他后来坐在窗边软榻上发呆,春华她们也不管了,只忙着自己的事情,晚了便自行去歇下,也不管沈君玉什么时候歇息。
今晚,又是如此。
房门已经被春华她们在外面关上,房里也只剩下了沈君玉一个人。
江蓠轻车熟路,很轻松的就飞入了沈君玉房内。
一阵风儿似的,来到沈君玉的面前抱胸站立,似以往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君玉。
只是这次,却没有似往常一样带着满眼的笑意了。
只有清冷一片。
见了她,沈君玉无神的眼眸终于动了动,握着书本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他缓缓抬起眼来,也回望着她。
深邃的眼眸中,除了明亮和清冷,便是江蓠再也看不懂的情绪。
“你来做什么?”他怔怔问道。
声音喑哑得几乎听得不真切,可一字一句,却还是都落入了江蓠的心上,惹得她心头轻轻一抽。
江蓠一时忽然不知道该怎能回答他。
在他面前,她向来胡闹惯了,似乎一下子就不会认真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认真的问他是否想到了推掉他们婚事的法子。
“就是太无聊,随便走走。”四目相对着,他的眼神还在追问方才的问题,江蓠微微慌乱,这句不成样子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这叫什么话?
江蓠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随便走走,便走到守卫森严的沈府了么?为何又那么巧,随便走走,便走进了沈大公子的房间了?
她分明就是来找他的。她又何必说那样的话。
他也知道,她就是来找他的。他又何必再问那样的话。
尴尬一瞬,她干脆坦然道,“你知道的,我就是来找你的。”
沈君玉仍看着她。
眼神中似有探究,却没有再说话。
江蓠也打量着他,只见他似妖精似的……那张脸看着是那样的魅惑人,让人不敢多看。再看他的坐姿,有些妖娆,偏生衣衫还穿得那样松松垮垮,微风吹来,吹起他的衣衫舞动,完美的身形便若隐若现,实在太惹人遐想……
这样看着他,江蓠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当目光落在他脖颈上那若隐若现的咬痕时,终于还是不自在的偏过了头。
“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啊?”江蓠闷道,不敢再看他。
心想若是他这会儿计较起那日她咬他之事,那又当如何?到底是没脸见人了……
“什么?”她转过了脸,通红的耳朵边正对着他,沈君玉望着她通红的耳垂,黑色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明亮。
她眉头微皱,说道,“自然是退婚啊!只有一个月就到婚期了。”
他目光瞬间冷了下去。
垂下了眼眸,微微坐直了身子,不再看她,“没有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和你成亲?”
“可以这么理解。”
“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没有。”
其实有的……但是他却不想费力去推掉这门亲事了。
如今这局面,娶谁不是娶呢?
倒不如顺从了陛下的旨意,先接过了这招,在做之后的打算。
江蓠终于彻底泄了气。
连沈君玉都没有办法了,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
她神情失落了下去,似忽然谢了的花儿,没有了生气。双手垂落至身侧,微微握着拳头,抬起头,眼睛朝窗外的明月望去。
今夜的月亮极亮、极圆,很是好看。
她就那样静静的,望着那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静静的望着天上明月,沈君玉则静静的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皆不言语。
夜里很安静,偶尔吹来凉风,吹在窗外的树枝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动听。
“好,我知道了。”许久之后,她仍背对着他,说了这一句话。
说完,便要飞身而去。
“江蓠!”沈君玉叫住了她。
江蓠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你还有何事?”
“即使你我成了亲,也可从长计议。但你……你别做傻事。”沈君玉有些语无伦次,他一边同她说,一边从要从榻上站起来,却重重跌在了地上。
“你的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