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理智。”
于汶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感情,就会让人失去理智吧。”
她换了个话题:“说说你哥吧,你哥怎么会那么闷?明明喜欢,却弄到这般地步,进水楼台应该很好得月吧?”
顾槿叹气:“我也不懂他。”顿了一会儿他又道:“……可能是因为自卑吧。”
于汶诧异:“自卑,你哥那样的还需要自卑?”
和于汶聊起天来非常舒服,顾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开口:“我家和楚家以前是邻居,我妈和她妈妈是闺蜜,感情非常好。生我的时候我妈已经得了病,难产去世了……那时候我哥6岁。”
说这话的时候顾槿很平静,他也确实心里没太大波动。那些事,对他而言,好像只是在听一个令人感慨的别人的故事。
“后面我家里公司突然出现状况,在破产边缘,我哥9岁的时候我家破产,我爸跳楼自杀……”
“我们俩一夜之间从豪门贵子变成了落魄野鸡,我那时候才三岁,天天在医院度日,倒没什么感觉。但对我哥来说恐怕影响很大吧。”
于汶轻叹了口气,静静听他诉说。
或许是打开了话匣,或许是终于能有个人听他说这些,顾槿突然有很强的诉说欲:“楚阿姨把我们带到了她家,虽然她对我们确实挺好,但你知道寄人篱下总归是有所不同。我哥自从那之后性格便闷了,这是我听楚厘哥哥说的。”
他想起来又补充:“可能还有一个很大的影响,楚厘哥哥是个天才,连我都会觉得自卑,他家世好长得好,脑子聪明,能言善道,心思活络,就很明显的对比吧……所以我也能理解我哥自卑。”
他不用细说,于汶也能想象到,本来一样的好兄弟,同是富家少爷,自己突然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各方面还比不上对方,差距越来越远……想想就窒息。
沉默了一阵,于汶问:“那你呢?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楚厘吧?因为你哥所以?”
顾槿盯着自己的手,望着异常清晰的血管青筋,惨淡的笑了一声,“我……配不上她。”
于汶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会尽力把你治好。”
顾槿没说话,治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治好早就好了。
看到楚厘和朋友告别,正在四处看,似乎是在找他们。于汶朝一个服务生招招手,说了几句话。
服务生便朝着楚厘走了过去。
楚厘四处看,没有找到他们人,她在高脚凳上坐下,打算发个消息给他们。
服务生走过来,楚厘随意拿了杯酒。
她发了条消息,拿着酒杯四处张望,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
不远处的顾槿和于汶低语:“这药真的能行吗?我姐会察觉吗?”
于汶自信的笑笑:“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至少今晚不会察觉到,这药麻痹神经思维,她只会以为是自己想的,明天清醒后可能会有感觉吧。”
“不过你哥也中药了,到时候都推到我身上,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反正他俩主要不就是打破现在的关系,多层牵扯嘛。”
顾槿抿着唇没有说话,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眼眶渐渐泛红。
于汶不轻不重的说:“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她看这个苍白的男孩眼眶泛红,心头也有点压抑。当然还是不想他反悔,顾琛马上就要出国了,到时候更难弄。
顾槿没有说话。
在酒精的掩盖下,楚厘完全没有察觉到酒有问题,她喝了两口,玩着手机等他们俩回消息。
忽然面前打下一道阴影,她仰头。
男人垂眼看着她,一双不太标准的桃花双眸神色不明。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徐镭呢?”
“找孟凡去了。”
因为那天的事,两人之间气氛微妙。
傅绛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不远处的于汶皱眉:“傅绛怎么会来?”
楚厘和他沉默坐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相视愣了一秒,蓦然对视着笑出来。
这一笑,之前的僵硬似乎悄然打破,楚厘突然找回了感觉,她将酒杯递给他,语气有些嗔怪:“你不是要分手吗?干嘛还要过来?”
傅绛自然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了?”一见到人,原先想的不草率表态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不管了,先这样再说吧。
他就着她那个红唇印喝了几口,最后一口。侧目望着她的脸,他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楚厘手臂缠着他脖子,酒精在口中弥漫,唇舌交缠,两人光明正大的接起吻,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于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站起来。
顾槿也皱起眉,“现在怎么办?”
“你再给楚厘一杯,按原计划把房卡给她。”
“你去哪儿?”
“再开一间房。”
十分钟后,于汶拿着两张房卡回来,却没发现一个穿着红吊带裙的女生跟着她进来了。
于汶朝侍者小姐招招手,递给她两张房卡,低声说了几句。
看侍者过去,她绕开回顾槿那边重新坐下。
楚厘和傅绛正在说话,侍者小姐过来递给他们两张卡,“楚小姐和傅先生是吗?您朋友托我把房卡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