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后垂帘听政时政令不?出京,但皇帝一旦醒悟反击又快又恨,虞太后和虞家全都完蛋……群臣认定皇帝不?比先帝圣明烛照,却也绝对没那么好糊弄。
每年修缮沧江堤坝都是一大笔银子,在这笔银子上做文章的世家官员何止数百!
散朝后的内阁议事,次辅干脆就劝谏起来,老人家话说得委婉,但意思非常明白: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处置不当,后果难料。
即便陛下只想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但亲政伊始就拿此事开刀,暂且不?说多少?牵扯其中的官员会惊惧不已,但惴惴不安、心思浮动总是免不?掉的。
总之,于陛下亲政殊为不利。
次辅曾是委托人姜玄昊的老师,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然而嵇东珩要纪王做钦差,视察沧江堤坝,为的是提前做准备防范洪灾,尽量减少损失,免得生灵涂炭。
不?让“先帝”如愿都在其次。
嵇东珩轻叹一声,“此乃老成之言……诸位不?妨翻看一下《水经》,大晋立国不足百年,但沧江每百年必有一场大洪水,算算时间,快到了。”
阁老们悉数沉默。
沧江两岸多沃野良田,每年收得赋税能占大晋全年赋税三成左右。且在场重臣有好几位老家就在沧江边上……
嵇东珩看阁臣反应,暗自点头:总算还没烂到家。能有一半人分得清轻重,剧情里造成大晋户数锐减的天灾转人祸就不会发生。
“先帝”第一个计划破产,他可能就要单纯地弄人祸。
嵇东珩自信:八王之乱他应付起来可比处理天灾更得心应手。
干仗老子虚过谁!
却说阁老们回到文渊阁,果然一起查起典籍旧历……发现陛下所言非虚,几位阁老碰了个头,便
各自嘱咐各自的亲信手下:关键时刻必得收敛,别在这大是大非的事儿上找死触霉头。
然而阁老们有言在先,而且这?份提醒可谓措辞严厉,脑子没毛病的官员在纠结过后都选择老实听命行事,脑子有点坑以及身不?由己必须跟皇帝对着干的官员还是联起手来,给纪王找了点麻烦。
纪王面对媳妇以及掌兵的大小舅子唯唯诺诺,但对阻挠他查账的官员可就重拳出击:只要扣上造反的帽子,他简直无往而不?利!
然而奉命以及阻挠他的官员,极少?部分是“先帝”的人,大部分都被各路“不?安于室”的藩王收买了……纪王又不?是真傻,他知道他在对付谁,所以造反的帽子也是他为一众叔伯兄弟量身打造,扣得严丝合缝。
嵇东珩在京城收到第一拨“小报告”的时候,纪王已经连杀八位官员。纪王为人一言难尽,但不?得不?说他杀的这?八个人各个罪有应得。
嵇东珩就评价说:“是把好刀。”
因?为人证物证俱在,随后的几日早朝,臣子们议论了几句也就过去了,没谁真为这几人伸冤鸣不?平。
纪王难得生杀大权在握,心情着实不?错,不?过他还没得意几天,他安插在大舅子身边的心腹忽然传来消息:他的大舅子要派人来刺杀他了。
纪王身为亲王走到哪儿亲卫死士就跟到哪儿,在没有足够内应的前提下,袭杀亲王起码需要一个百人以上的精锐队伍。
而调动百人以上精锐,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做梦呢!
纪王收到密信,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摸不着头脑,如今以钦差之尊来到沧江两岸走了走看了看,也和各路官员们聊了聊,他终于想明白他媳妇和他大小两个舅子依旧奉他那个假死退位的皇兄为主。
纪王有如醍醐灌顶,可他人仿佛置身冰窖:他英明神武的皇兄想他死,可比大小舅子想要他的命……可怕多了!
他急得团团转,左思右想又召集心腹集思广益,最后他给皇帝写了密折,然后继续“先斩后奏”,带人往他皇兄藏身的地方跑。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即使他大舅子的刺客是来杀他的,但这?些刺客跟着他
走到皇兄的地盘上,皇兄能没点想法吗?
纪王坚信他侄儿和他皇兄必有决裂的那一天。侄儿和皇兄,他肯定选他相对宽和也听得进人话的侄儿啊!
他这?逃跑的一路都在嘀咕:千万别卸磨杀驴……不然他可就带着十万府卫去投奔号称西北王的叔父去了。
收到纪王的密折,嵇东珩都乐了,“任劳任怨堪比生产队的驴,现在杀了,我可舍不?得。”
姜玄昊也笑着说:“说来也怪,我居然不怎么恨他。”
那是。
纪王愧疚不?愧疚不?知道,总知道补救,这?一点就比虞太后强太多了;而论狠毒纪王更是连姜玄昊他爹的指甲尖都比不?上。
嵇东珩正准备再给姜玄昊讲讲他经历过的渣爹渣妈,让姜玄昊别再对亲情有什么奢望,此时小狐狸说话了,“专员来了。”
嵇东珩都动了容,望向那依旧满脸血泪静静燃烧的元竟尊,“我的天,可算来了。他和我都能解脱了。”
此言一出,元竟尊脑顶的奸商系统也刷出个气?泡来,“我也是!”
维修专员提交了一堆证件,再在征得嵇东珩的同意后,现身在嵇东珩的识海。
一身利落宫装的维修专员见到元竟尊,都要说上一声,“好家伙!”
嵇东珩听了专员解释,得知光凭奸商系统的能力,彻底消化魔眼加元竟尊起码需要两千年之后,他也直呼,“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