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和陆凌川在一起。
虽然这十年来他或许错过一些事物,但往后还有许多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可以弥补这一切。
陆凌川没有再看多久那张照片,他退出了照片的界面,随即下意识地环紧了自己的双臂,似乎照片会帮他回忆起往昔,也会提醒他此时照片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微信的聊天界面一直在不断地弹出消息,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动态,但属于秦鹤洲的那个窗口却永远地暗了下去。
其实这十年来,他们总共的聊天记录也只有短短几页,偶尔谈的内容也基本都是班级里的活动或者工作上的事。
只是每年春节和新年的时候,陆凌川都会给他发“春节快乐”和“新年快乐”,发的很准时,每次都是零点的时候发。
就简简单单的四字祝福,没有表情包也没有多余的符号。
秦鹤洲以前从来没把这些消息当成一回事过,他只以为陆凌川是群发的,
即使是节假日,他也经常在和同事开电话会议,明明有时候回了家,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他还是会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
至于这些消息,他看到了,会给对方回一个消息回去,忘记了也就不回了。
但这十年来,无论秦鹤洲回不回,陆凌川从来不会忘记给他发节日祝福,一次都没有落下过。
其实,陆凌川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群发消息的人,每一条消息都是他算准了时间编辑出去的。
消息往上划了几页,翻到了三年前。
那一次,秦鹤洲难得主动给陆凌川发了消息,消息的内容是,“这次班级聚会你去吗?”
他们的高中班级在刚毕业的那几年,同学之间的联系还算蛮紧密的,但随着大家读完大学,步入社会,联系也逐渐淡了下来,所以那一次的班级聚会算是时隔多年的再一次重聚。
陆凌川很快就回复了他,回的是“去的”。
在看到这段聊天内容的时候,秦鹤洲再次愣了一下,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他毅然决然决定从名企辞职,选择自己创业的时候。
那时他面临着许多困难。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身边的人,不管是家人还是好友都不看好他这个举动。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段时间的经历,就是“身心俱疲”。
秦鹤洲本来就是酒精不耐受的体制,但那次班级聚会上他还是喝了很多酒,以至于他最后醉得很厉害,醉到都没法自己一个人回家,后来还是别人把他给送回去的。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一天,秦鹤洲匆匆地从公司赶到聚会的场地,穿得还是上班时穿的那套西装。
当他面带歉意的笑容走进包间时,饭店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俊逸的脸上,还是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呦,老秦,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帅。”以前和他玩得好的席宁立即转过身,揶揄道。
七年过去了,秦鹤洲比高中还要高上不少,五官退去了当年的青涩,更添几分凌厉,再加之他坚持每日健身,这身西装倒衬得他愈发肩宽腿长。
而席宁看上去倒是有些发福了。
秦鹤洲笑了笑,没有说话,在席宁身边坐下,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刚才他和手下的员工开了三个小时的会,在谈未来的发展规划,气氛很压抑,会一开完,他就想抽烟。
“抽吗?”他打开烟盒,顺口问了对方一句。
“害,不了,不了。”席宁连连摆手,又调侃道:“你是不是忘了,就这几个月,我老婆怀孕之后,我就戒烟了,她管得严,回家还要闻我外套上有没有烟味,我在外面都不敢偷偷抽。”
虽是抱怨的语气,但说的时候席宁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浮现笑意。
见状,秦鹤洲抿了抿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抱歉,一下子忘了,那我去外面抽。”
“欸,不用去外面,你就在这里抽就行了。”席宁拽住他的胳膊,“哪那么多事呢。”
“咔,咔!”两声,秦鹤洲将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缭绕的烟雾弥漫开来,遮挡住了视线,他这才发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人是陆凌川。
“最近怎么样?”席宁是个热络的性子,上来就和他寒暄,“有对象了没?”
烟雾从指缝间溢出,秦鹤洲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闻言,席宁挑了挑眉毛,看上起有些惊讶,随即他笑着拍了拍秦鹤洲的肩膀,“你绝对是要求太高,我不相信你要是真想谈,现在还会是单身。”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旁边立即有人开始揶揄他,“你可别了吧,秦鹤洲这样还要你介绍,当年人家收的礼物一桌肚都塞不满,他会缺对象?”
“也是,也是。”席宁跟着笑了起来,又感叹道:“现在没有对象的,就你和班长两个人了。”
他说的班长就是陆凌川。
闻言,秦鹤洲的目光随着他一道看向陆凌川。
结果和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陆凌川似乎也在看他,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凌川立即收回了视线,垂下了眼眸,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席宁还在秦鹤洲耳边小声调侃,“害,你说这怪不怪,是不是长得越帅越不想结婚?不过就班长这家里条件,对方家里没几个亿,都不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