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3页
    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阮山才能体会到那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有多憋屈。
    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他碍于陆凌川的掌教身份,明面上拿他一点办法都没。
    于是他只好私底下搞些小动作,虽然一如长老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过他不要冲动行事,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次阮山学聪明了,他悟了,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时候最好不要亲自下场,不如去雇几个狗腿来帮自己做事,就算万一事迹败露了,自己也有寰转的余地,而且可以及时抽身。
    所以他这次找了几个连内传弟子都算不上的杂碎,让他们乘陆凌川出去的间隙把他院子里的那些奇花异草都给毁了。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陆凌川花了好几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就算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也能好好地恶心他一下,如果能把那株灵树一起毁了的话就更好了......
    他本以为这件事最多也就这样了,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陆凌川那个好徒弟半路跳出来把那两个人都打成了重伤,这简直正中他下怀。
    反正没人会信那个道门败类的一面之词,他们只需要讲黑的说成白的再加以利用......
    一如长老在知道了这件事又把阮山给狠狠地骂了一顿,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却与阮山不谋而合。
    近几年来,三清教内的形势表面上一派琴瑟和鸣,其实私底下早已是暗潮汹涌。
    三清教自从创建以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然而在岁月的长河中,腐朽的种子早已埋下,开始在地底生根发芽。
    虽然说三清教明面上是八道阁老与掌教之间的互相制衡,可人一旦尝到了权利的甜头之后,欲望便开始逐渐扩散,最终成为了无底洞,随着时间的推移,八道阁老在三清教内的权位越来越重,到了近几年甚至有架空掌教的趋势。
    在陆凌川上任之前,这八位长老都以为他年纪轻,看上去也总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倒时候想必是任人摆布的。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位材优干济的掌教,而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所以陆凌川在他们看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结果他们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陆凌川比历届的任何一任掌教都要难对付。
    用“君子如竹”一词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明面上随风飘动,好像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一样,实际上刚柔并济,弯而不折,一旦触犯到原则问题从不向人妥协。
    所以自从陆凌川上任后,八道阁老与掌教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
    而陆凌川虽然年纪轻,可早些年却在整个修真界立下不少名望,为人处事又挑不出毛病,八道阁老一时间对他是无可奈何。
    于是他们在暗地里想尽办法,试图打压这位新掌教的势头。
    陆凌川其实并没有错,他只是触犯到了别人的利益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阮山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端,一如长老对他也只是口头上训诫一番,从来不会真的惩罚他。
    因为虽然一如不认同阮山的行事方式,但他们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而秦鹤洲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把柄,既然陆凌川身上找不出漏洞,那就从他最宝贝的徒弟下手。
    事实上,谁又真的在乎他是不是修炼了那些歪门邪道、做出了有辱门楣之事呢?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讨伐陆凌川的名号罢了。
    而如今就有一个摆在他们面前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肃穆的刑堂内,正中央立的是三清教祖师爷的牌匾,两边架着各种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
    八位长者立在牌匾之前,脸上具是一副大义凌然而又严肃的神情,之前的那两个黑衣人此时早已换上了灰色的道袍,他们站在八道阁老身后,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
    秦鹤洲之前下手确实重,所以他们身上的伤不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而秦鹤洲此时被人强行按着跪在祠堂前,虽然他需要抬头仰视面前的几个人,可他抬眸时露出的那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却丝毫不见半点屈服的模样。
    “你可知错?”一如长老站在他面前厉声问道。
    秦鹤洲垂着眸没有说话。
    “你可知错?!”一如长老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
    就在这时,秦鹤洲突然抬起头,凌厉的神情直直地对上了一如的眼睛。
    秦鹤洲虽然跪着,却目光如剑,一如觉得他的那种眼神很难形容,就好像永远不会被人驯化的狼一样,里面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根本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什么无机生物。
    不知为何,一如被他这副神情看得心中一颤。
    “我——没——有——错。”秦鹤洲一字一句地说道,看一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狗。
    一开始他还解释了来龙去脉,但这伙儿人愣是一口咬定肯定是自己先出手伤的人,硬是要给他按上阀害同门的罪名,显然是听不懂人话。
    所以他现在懒得和这群人多说一个字。
    “你!”一如长老被他如此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伸手指着秦鹤洲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就在这时,门口的道童忽然扬声喊道,“掌门到。”
    众人皆往刑堂门口望去,而秦鹤洲的眼底难得地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