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绑架了?
事态严重,林茂源心里发紧,要是一般的劫财还好,就怕是别的。
“唔唔。”
蒋珊?
林茂源费力地抬起脑袋,转了个方向,总算看到离自己不远的蒋珊,她沉沉睡着,还没有醒。
跟他不同,蒋珊身上清爽,没有绳子束缚,也没有味道令人作呕的东西塞住嘴。
“唔唔唔。”
林茂源还用脚踢了踢地面,试图引起蒋珊注意,让她给自己松开绳索,结果没等蒋珊醒来,外边先来了不速之客。
“吱呀。”
门突然本就打开,几个浑身黝黑的人走入,看到他领头那人玩味道:“哟,这不是福寿门林老板的那个私生子嘛!”
林茂源听到这句,心下微松,看来是为了求财。
另有一人笑嘻嘻地看了眼蒋珊:“福寿门都快倒了,还带着女朋友出来潇洒,林少东家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他们说话声不小,靠坐着墙壁的蒋珊很快醒了,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发慌,再次后悔跟着林茂源出来。
有个汉子眼尖,看到蒋珊清醒了,便过去将她拖到林茂源不远处。
林茂源嘴中发出沉闷的单音:“唔唔唔唔。”
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哈哈大笑,摩挲着一双粗糙的大掌,声线粗戾不怀好意:“你急什么,咱们玩点有意思的。”
他打量了一眼蒋珊,又飞快移开目光,啧了一声暗道造孽:“听说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
林茂源正犹豫要不要点头确认,便听“唰啦”一声响,一把刀被领头汉子抽出,雪亮的锋芒上泛着惊人的凉意,刀面上倒映着他惊恐的双眼。
“今年有个诗人说‘死了都要爱’,现在的年轻人惯爱搞为了爱情要死要活这套,我倒要看看了,”领头汉子手指摩挲刀面,一双眼饱含恶意,“你们这对苦命小鸳鸯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牢不可破。”
“在道上混的都知道,我这把刀不出鞘则已,一出鞘自然得见点儿血。今天心情好,就砍一只手吧。”
领头汉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地游走,确定道:“对,只要一只手,不知道你们谁愿意把手伸出来呢?”
说完,几个黝黑强壮的男子站在那,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如何抉择。
“嗯?”等了半天没人说话,领头汉子不满意了,“不说话是吧,那就把你们两个手脚筋都给挑断。”
想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林茂源和蒋珊面色一变。
领头汉子像是学过川剧变脸,阴沉的面色尽去,又嘿嘿一笑:“放心,等我这刀见完血,肯定把你们放了。”
后边的小弟有点不耐烦,跟着补充:“出去了在这片打听打听,谁不说我们荣哥说到做到一言九鼎,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林茂源脑袋一片空白,他望着那把刀,又木然地望向蒋珊:“珊珊。”
蒋珊咬着唇,眼中泛起泪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领头汉子悠哉悠哉倒数:“五,四,三……”
最后两秒,两道声音近乎是同时响起。
“我的手,用……”
“她!你去砍……”
听到对方嘴里的话,余下的声音都吞进了喉咙里。
“林茂源你?”蒋珊蓦地站起,步步后退,她看向林茂源的视线愤怒又畏惧,觉得眼前的人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感觉心里的什么东西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节节崩塌。
林茂源怔了怔,随即补救道:“珊珊你听我说,他们这些人穷凶极恶,万万不可信。我原本也想说砍我的,但怕他们不认帐转而去伤害你,这才……”
这蹩脚的借口蒋珊根本不信,反而激起了领头汉子的怒火:“好家伙!你个小白脸居然是这样看我们哥几个的!”
领头汉子快步走到林茂源跟前,笑容狰狞:“敢说我们穷凶极恶没信誉,那就你了。”
“啊!”
……
林奕十年来败了不少家产,面对福寿门大厦将倾,他无能为力,只一味纵情酒色,每到夜晚出入歌舞厅寻乐。
林奕知道他斗不过那个阴狠毒辣,丝毫不顾念亲情的逆子,如今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守着剩下的财产,当他的富家翁,肆意快活。
然而没等他快活多久,倏地一个电话打过来,投下一记响雷:“林老板是吧?”
“爹!救我唔……”电话那端传来林茂源的声音,接着像是被塞住了嘴,只能发出闷哼声,听得林奕窜了一后背鸡皮疙瘩,浑身发冷。
林奕厉声喝道:“立刻放开茂源,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的劫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猖狂地大笑半天,才平定下来说道:“林老板大可以试试,你儿子林茂源现在正在我手上,要想他活着出去,就拿上林府地契来鹤城西郊的山里赎人,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地契林老板可以托别人送,但只许一个人进来,否则刀枪无眼,我们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电话挂断,林奕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如今的财产大头就是这座宅院了。
可如今林茂源算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以后养老、复兴福寿门,可都靠他了,何况林茂源外表优越,以后和人联姻也能带来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