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睨他一眼,叉子在手心转了一圈敲在轻轻敲在落朝额头,眼一弯:“哥哥是大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管不着。”
落朝看着眼前这张眉眼飞扬的脸,突然心尖不知被什么勾了一下,微微发痒。
吃完饭,季夏如约带落朝去理发。
店面是原主常去的地方,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能在星际时代用昂贵的人工做剪头发这种小事,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里面的人对季夏十分熟悉,因此季夏一进来就恢复那幅高高在上的神情,把落朝带到预约的位置上坐着。
过来的理发师很懂规矩,没有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季夏身边的小孩多问:“请问是谁理发?”
季夏视线扫了落朝一眼,理发师就明白了:“那请问二位有想剪的发型吗?没有我们这边可以根据客人特点设计。”
季夏看向落朝,声音平淡:“你想怎么剪?”
季夏这幅突然冷淡下来的神情让落朝非常不爽,脑海里想起青年刚才那幅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翻滚着一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躁郁。
他故意跳下来抱住青年的腿闹,眼泪啪嗒啪嗒的直掉:“哥哥,你、你凶我。”
“哥哥,我不剪了好不好,我想回家。”
小孩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委实让季夏也跟着心疼,他弯腰把人抱进怀里,神色稍缓:“怎么了?”
他冷冰冰的解释:“我没有凶你。”
落朝揉着红通通的眼睛:“那你怎么不、不对我笑了。”
季夏恍然大悟,在家在外的性格转换对他来说习以为常,可对于一个刚刚捡回来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只会觉得是惹到你生气了才让你冷下脸。
季夏心里微叹,这都怪他。
他拍了拍小孩的背,俯到他耳边轻声道:“哥哥没生气,你先理发,哥哥回去跟你解释好不好?”
声音很小,只能他们两人听见,可脸上还是那幅风轻云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冷漠。
落朝眸色暗沉下来,心里的烦躁戾气不减反增。
他眼睫耷拉着:“好哦哥哥,那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呀,我想自己一个人理发,好不好?”
这个样子的季夏让落朝看得火大,不如滚出去别在他面前。
季夏还想说什么,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亮了亮,他把落朝放在椅子上坐着:“好。”径直走出门外。
落朝想不到季夏走得这么干脆,脸都黑了。
冷静下来又觉得丝毫不奇怪,他上一世不就就知道了吗,像郁尘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伪装不了多久的。
就算再怎么不一样,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落朝黑得不见光亮的眼眸,慢慢浮起一丝疯狂。
旁边的理发师看得有些心惊胆战,郁上将刚走,软面团子一样的小孩瞬间变了脸色,似乎下一秒就能站起来置你于死地,谁他妈不怕?
落朝掀起眼皮看他,声音脆生生的:“叔叔,你怎么不剪了?”
理发师太阳穴狠狠一跳,觉得这一句简直像是在问他手是不是断了,他连忙拿上工具走过来:“不好意思,我这就来。”
季夏走到理发店的大厅,这个时间人不是很多,他打开通讯,耳边响起夜阑紧张的声音:“郁上将,不好了,我们昨天逮捕的那批人,全部被人、被人给杀了。”
季夏眉头皱了皱:“警署防备监控严格,有找到遗留线索吗?”
夜阑深呼吸一口:“没有,不仅如此,犯人手段残忍,几乎全部虐杀。”
夜阑不想再回忆今早她一打开警署大门,地面全是湿哒哒的血渍,犯人还十分“好心”的把尸块一路撒到事发地点,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夜阑闭上眼睛,十分艰难的说出口:“我们还在事发地点…发现了您的徽章。”
“郁上将,我们当然相信不是您做的,您不是这种人,只是证据确凿,您能不能想一下谁能有机会接触到您的徽章?”
季夏眼睫颤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向这种方向发展,原身现在可是人人爱戴敬佩的帝国上将,也没有死敌,谁会用这个诬陷他?
由于死者是罪人,就算季夏罪名没有洗清最后也顶多被降职,但名誉恐怕全毁了。
那他岂不是还要连累落朝跟着他被人骂?
季夏冷静道:“我知道了。”
夜阑心里感慨,也只有这一位,才会发生了这种事也还这么镇定自如。
她道:“按规矩我们没有对您进行审问的权力,维瑟尔女王招您明天入殿审问。”
季夏:“嗯。”
“对了,”夜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多嘴,但她还是想说,“和昨天事件有关的不仅是人还有各种活货全被杀死,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您身边那位……”
她没再往下说,她的意思是让季夏试一试,说不定能从小孩嘴里得到什么线索,另外,既然这个人杀了除小孩之外的所有人,不代表不会杀掉小孩,她想提醒季夏离他远点。
季夏握着个人终端的手指猛地收缩:“好,多谢你。”
要是这样的话,落朝岂不是也很危险。
他得尽快找个时间,教小孩一些防身的手段。
关掉个人终端,季夏转身,刚迈开步子,就被一个软团子撞到腿上。
小女孩膝盖点高,穿着蓬松的泡泡裙,跟个的蒲公英绒球似的,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花束——明显是理发理到一半倦了偷跑出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