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荀欢喜欢阿姐,但是对她的审美敬而远之,从前她偷偷从宫里溜出来玩,甚少会来荀歌的府邸,荀歌直骂她没良心。
“小没良心的,非得让我来请你,你才肯过来?”一蓝衣女子翩然而来,眉眼俱是风流妩媚。
荀欢猛然回神,一把扑进荀歌怀里,仰头笑道:“阿姐安好!几日不见,阿姐又美艳了几分。”
“少贫嘴,”荀歌捏捏她的脸,露出几分罕见的温柔,“走吧,咱们叙叙旧。”
“嗯嗯嗯!不过你怎么又要出去,还去那么远的庄子上,我想见你都见不着。”
女郎撒娇的话中似是掺了蜜,甜到心坎上,何长暄低着头默默跟上。
“长安城的郎君我看厌了,别的地方说不定有意外之喜,等阿姐熟悉了,也带咱们幼幼去看看。”荀歌随口答道。
荀欢兴奋地直点头,何长暄皱眉。
“公主,您方才去哪儿了?”
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声传来,何长暄眉头皱的更深,抬眼望过去,一涂脂抹粉的粉衣郎君弱风扶柳地上前,右手搭在荀歌肩上,轻轻揉捏。
他与荀歌缠绵对望片刻,目光终于落在荀欢脸上,这才轻笑着行礼:“原来是仪宁长公主,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下连荀欢也皱眉了,她一直不喜欢如此娇弱的面首,比女郎还要秀美柔和,没有一丝郎君的阳刚之气,这样的面首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面首自然极有眼色,见荀欢不喜他,很快便告辞了。
“等本公主空了便去寻你,”荀歌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等他走了才转头道,“幼幼,咱们去正院。”
临近正院,丝竹声靡靡,甜香诱人,脂粉味愈浓。
荀欢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首道:“常鹤,你就别跟着了。”
何长暄不答话,荀欢也就随了他,抬脚踏入正院。
没想到一道黑影也随之而来,压在她的影子上,重叠在一处。
她诧异地回头,也没再管亦步亦趋的常鹤,自顾自地进去了。
荀歌玩味的目光在何长暄脸上流连片刻,又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自家妹妹。
“阿姐,听说他们什么都会?”荀欢没发觉,她边往里走边好奇地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荀歌慢悠悠地接话:“这是自然,我调.教过的郎君,自然合我的意。”
她偏爱阴柔郎君,荀欢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亲眼见了之后,她还是有些失望。这些郎君,身上没有一丝阳刚之气,连常鹤的一丝一毫也比不了。
“参见德平长公主、仪宁长公主!”
数十位郎君停下手中的动作,把乐器搁置在一旁,齐刷刷地行礼。
荀歌淡淡嗯了一声,拉着荀欢坐下,乐音又起。
一位面首捧来佳酿,荀歌也就不再管荀欢,直接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又有一位面首凑过来亲吻,酒液滴下来,在浅蓝色纱裙上晕染。
荀欢眨了下眼,心中有丝奇异的感觉,原来阿姐每日都是如此快活么?
反观她,已经出宫建府了还要每日上课,阿娘好狠的心!
她犹自愤愤不平,再抬眼望去,荀歌已经和几位面首纠缠在一处了,不知是谁的手放在阿姐腰上,慢慢往下,抚上一处耸圆。
……阿姐还真不拿她当外人。
荀欢看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又直勾勾地盯着,显然是个好学的女郎。
荀歌终于记起自家妹妹,轻轻抬手掩住面首的唇,扭头与她说话:“幼幼,做长公主便要做成阿姐这样,日日风流快活,你可明白?”
“明白。”荀欢颔首,不好意思多看,只好垂着头眼神飘忽。
“男人嘛……”荀歌挑起一面首的下巴,“玩多了也就知道妙处了,若是你与荀歆一样,那才是没意思。”
阿耶一生只有三个女儿,只有荀歌与荀欢在长安,荀歆却去了偏远之地做将军夫人,只有年关述职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荀欢的理想自然是和荀歌一样,所以她急忙点点头,笑眯眯道:“我知道!”
何长暄的眉皱的愈发深。
“对了幼幼,这几日我又物色了几个,若是你喜欢,直接带走便好,”荀歌被人伺候地舒服,眼眸微眯,说话也断断续续地,“就在隔壁厢房,你去看看。”
荀欢眼睛亮了亮,道了声谢便往外走。
何长暄跟她一同出来,伸出长臂拦住她的路,却一言不发。
荀欢仰脸问:“怎么了?”
他只是一个侍卫而已,怎么连她想要物色面首也要拦着,难道阿兄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她找面首么?
何长暄也想了半晌,寻不出借口,只能把手臂放下,目送她往厢房走去。
过了片刻,荀歌忽然出来了,她眼眸微眯,对着明媚日光微微一笑,又侧首看向立在一旁的何长暄。
她好整以暇地开口:“你叫什么来着?”
何长暄淡声回答:“常鹤。”
“唔,是个不错的名字,”她双手抱臂,围着他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是个俊秀的郎君。”
他皱了下眉,没回应。
“你是我妹妹的面首么?”她也不在意他的寡言,风情万种地开口。
何长暄终于抬头,盯着她看了两眼,低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