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南拿着东西,装进袋子里就离开了。
这位老人家也是好心,晏家夫妇的死亡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要是让他知道他们是找大师的路上出的意外,老人家心里面肯定过意不去,晏观南索性便也不多说。
晏观南坐地铁回学校,黄昏时分,地铁里人不少,前胸贴后背的。
行到一半,突然地铁咯噔一下,停了下来。
周围的灯接连熄灭,晏观南勐然抬头,周围的人都先是扭曲紧接着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随后,晏观南就看到昏黄的尽头车厢里,有一个脑浆迸裂五官扭曲全身都像是没了骨头的家伙,像是蠕虫一样贴着车顶朝自己慢慢爬了过来。
晏观南:“……”
谢桥不会死成这个样子了吧?
还怪吓人的。
还挺可怜。
晏观南动了动喉头,看着那个已经爬到自己头顶上的鬼,说:“我不太懂冥婚习俗,咱俩结婚之前就见面,这样合适吗?”
那爆浆鬼吐出了细长的舌头,差点儿没碰着晏观南的脸。
晏观南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想到这是谢桥,就能强忍着心理负担,好声好气说:“要不然,等结婚之后,咱俩再近距离接触?我知道你也不想变成这样,但我得做个心理准备,毕竟没和鬼谈过恋爱,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你说对吧?”
这时候,晏观南感觉到一阵森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他往后踩了半步,突然碰上了一个冰凉的身躯。
他想回头,却被一双苍白无血色的手环住了腰身。
“你就是谢诚找来嫁给我的那个倒霉蛋?”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晏观南先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抓住了那双手,不让他走,说:“谢桥,是你吗?”
“我奉劝你还是别答应。”谢桥没回答:“你嫁给我,我必杀你。”
晏观南突然委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欠了高利贷,他们都杀到我学校去了,不嫁给你我哪儿来的钱还债?”
谢桥说:“关我屁事?”
晏观南:“……”
晏观南突然上头,蹭了蹭谢桥的身子,说:“我不,我就要嫁给你,我就是喜欢鬼。”
谢桥:“……”
这人怕是二十年脑溢血。
晏观南说完,就觉得自己的书包被人给扯了一下,紧接着,黄纸飘了出来,朱砂也被丢在地上。
谢桥声音冷酷无情,说:“会这么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对付我,简直异想天开。”
说完,谢桥就隐退了,就连头顶那只面目可怖的厉鬼都没了踪影。
黑暗退却,光明重归人间,地铁依然在平稳运行着,只是晏观南书包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旁边人吓了一跳,瞅着这满地铁飞舞着的黄纸,说:“你你你、带着玩意儿上来干啥?你这还上大学呢,吓唬谁呢?”
晏观南一边道歉一边蹲下来捡黄纸和符纸,朱砂罐子没坏,捡起来装进去就好,就是周围人指指点点有点儿窘迫。
车到站,有人下去又有人上来,晏观南抬头看向外面的瞬间,和一个站在人群中面色冷漠眸色猩红的男人四目相对——
不,是厉鬼。
回去的这一路上,晏观南满脑子都是谢桥。
直到进了宿舍,晏观南才发觉被谢桥抱过的腰部有些发疼。
他掀开衣服一看,腰间居然出现了两个黑色的手印。
恰巧这时候,室友进来了。
室友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体恤牛仔裤,但完美的身材和长相,让这身衣服显得特别名贵,这人叫沈千风,平常不住宿舍,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还特别低调,但后来凭借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忽悠术,成了京城权贵们的座上宾,在玄门一道特别厉害。
沈千风今天本来不打算回来,回家抱老婆他不香吗?
但就是听陈梦松那小子咋唿说晏观南要被阔少包养了,沈千风才决定回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头铁。
沈千风一眼就看到了晏观南腰上的印子。
“遇鬼了?”沈千风修长的眉毛一挑,说:“这鬼和你的羁绊还挺深,什么时候欠下的这种风流债?”
晏观南这身子的原主,以前总觉得沈千风神神叨叨的有点儿不靠谱,但晏观南却一下子就可以肯定,眼前这位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
“还不是风流债。”晏观南揉着那印子嘶了一声,说:“妈的真疼,你能看出来这是鬼干事儿?”
沈千风淡淡道:“你全身都弥漫着他的阴气味儿,就差在你脸上写”这人归我”了,能看不出来么?”
晏观南:“……”
心情还怪复杂的,有些鬼,嘴上说着不要bl爱情学学 愿子貨g*w*c不要的,心里面却想得很,都会来劝地盘了。
晏观南说:“那你能看看,他在这儿吗?”
沈千风扫了他一眼,说:“你都开了天眼了,他只要想让你看见,你自然能看见,不过他没跟着你回来。”
晏观南挺失望的,说:“哦,这样啊。”
沈千风就服气了,笑了一声说:“和厉鬼冥婚,你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啊。”
晏观南惊讶:“这你都能看出来?”
沈千风说:“你红鸾星动,正缘临身,本该是天作之合美满一生,但又鬼气缠身,平白折了一半好运,你另一半已经死了,你又和他是老天指定的姻缘,不是冥婚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