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郡主呐呐道:“你才见过他一次,怎知这些表象不是他装出来的?”
秦笑笑“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堂姨,你可知你现在这副模样像什么?”
嘉明郡主直觉没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像什么?”
秦笑笑调侃道:“像是二八姑娘情窦初开,既想与情郎成双成对,又怕情郎辜负了她,驻足不定,畏葸不前。”
嘉敏郡主怔住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真觉得这样?”
秦笑笑点头:“这种事我能乱说?”
知道嘉明郡主的顾虑,她暗暗叹了口气:“堂姨,你才不到三十,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错过了也许就没有了。”
她这么说不是觉得非梁戌不可,而是希望嘉明郡主能够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尝试着正视自己的内心,接纳心悦之人。
这个人不是梁戌,也有可能是别人。若是做不到放下,错过了岂不是遗憾?
连她自己都无比庆幸当初接受了景珩的心意,及时抓住了所爱之人,否则悔断肠也来不及了。
嘉明郡主心里很乱,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内心:“他和张……他和那个人完全不同,我识人的能力可能不如你,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的……”
原来她和梁戍不仅仅是一面之缘,在许多年前的一个寒冬,她就遇到了衣衫破烂带着病重的妹妹在街头乞讨的少年梁戌。
那年她刚及笄,逛街时不经意间发现了梁家兄妹,一时心生怜悯,就让人给他们买了棉衣,并送兄妹俩去了医馆,找大夫给他的妹妹治病。
在知道小姑娘没有性命之忧后,她命人给了兄妹俩一些银子,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已经忘记了此事,没想到梁戌始终记得,还记住了她轿辇上福王府的标识,后来更是从中知晓了她的身份,且一直想要报恩。
秦笑笑没想到二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缘分一事还真是奇妙:“堂姨,你认为他是为了报恩才想娶你?”
嘉明郡主摇头:“报恩的方氏太多了,他是个聪明人,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秦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既然如此,你就试着接受他的心意呗!你身为堂堂郡主,这个若是不行,大手一挥休了便是,可若是错过了,就难找第二个了!”
嘉明郡主被这番话打动了,她本来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说道:“你说的对,他连我这个灭了前夫家满门的人都敢娶,我有何不敢嫁的?他日缘分到头了,一拍两散又有何难。”
这么霸气的嘉明郡主,秦笑笑还是第一次见到,莫名觉得像极了她的婆婆护国公主。
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大咧咧的怂恿道:“堂姨,你就放心大胆的上吧,待大喜的日子定下来了,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嘉明郡主的气势却萎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苦意:“笑笑,有件事情梁戌还不知道,我也没有同他提起过。”
说罢,她的手贴紧了小腹。
秦笑笑呼吸一窒,艰难的安慰道:“堂姨,既然梁大人能接受你的过往,足见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你大可以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总之不能委屈自己。”
嘉明郡主眨了下眼睛,握紧了她的手:“笑笑,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
秦笑笑松了口气,回以笑容:“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只要是能够让咱们开心的事,就值得冒险试它一试。”
嘉明郡主离开后,她招来了石头,命他去打探梁戌的过往。
梁戌在朝中赫赫有名,想要知道他的经历不是难事,但是想打探更深层的消息就不容易了。
五天过后,石头打听清楚了,前来向秦笑笑汇报。
梁戌此人十三岁从军,当年投到了老定国公帐下,随老国公镇守边城驱逐外敌,因屡立战功深得老国公的信重,在军中也颇有威信,后来经老国公举荐为圣上所用。
据说他和老国公情同父子,为了他的前程老国公费了一番周折才顺利帮他谋到了京畿军左统领一职。
老国公一生刚毅正直,能得他看重至少人品没有问题。待知道梁戌洁身自好,从边城到京城身边无妻无妾,曾被同袍戏称为‘梁和尚’时,秦笑笑放心下来,确定此人值得嘉明郡主托付。
半个月后,嘉明郡主那里传来了喜信儿,两人互换了庚帖,定下了这门亲事。
由于他们家中都没有长辈,这亲事就是他们在老定国公夫妇和媒婆的见证下,两人自己面对面达成的。他日这个消息传出去,不会有人闲言碎语。
秦笑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护国公主,护国公主听罢,为嘉明郡主高兴:“这丫头苦了半辈子,希望这一次是真正的苦尽甘来。”
秦笑笑唏嘘道:“若是这段缘分早日续上,堂姨也不用遭这么多罪。”
护国公主淡淡道:“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兴许这才是老天爷的安排。”
秦笑笑琢磨了一下,发现极有道理,不禁说道:“就当它好事多磨吧,磨完了余下的皆是好事。”
一旁的双胞胎听了个囫囵,默默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娘,姨祖怎么了?”
秦笑笑笑眯眯的说道:“你姨祖要嫁人了,你和弟弟又要多一个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