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哼哼唧唧,小声嘀咕着一堆旁人听不懂的话。
秦笑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表情变化,愈发觉得她不像个一岁多的孩子,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太精怪了,我看过几年你就制不住她了。”
雪丫拉上娇娇的裤子,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让她自己去玩。见她又往默默跟前跑,摇摇头叹了口气:“太皮了,见着小孩儿就喜欢逗人家哭,有孩子的人家见到她就头疼。”
秦笑笑开玩笑道:“指不定这孩子大有来历,你对她别太苛刻了。”
雪丫白了她一眼:“你都说过几年我制不住她了,现在不趁她小管严实点,以后她犯浑了让我咋办?跪下来喊她祖宗吗?”
她老早就看出小丫头不好弄才决定做一个严母,免得将来跪下来喊祖宗都晚了。
秦笑笑无言以对,她也觉得越聪明的孩子越是要好好管教,因为这样的孩子想学坏太容易了。
姐妹俩说话间,娇娇快把默默逗哭了。她望着默默的小脸儿,暗暗嘀咕道:姑姑长得这么美,姑父长得也俊,这小子长大后的相貌一定不差,若是能拐过来当小夫郎养就好了。
说罢,她又瞅了瞅趴在三宝肩头发呆的闹闹,小脸儿上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纠结,显然这丫头心眼多,打起了闹闹的主意。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还没有葱高的丫头懵懵懂懂,现在想再多也是白想。
傍晚,大宝两口子也回来了,秦山秦川在客堂里摆了两副桌椅,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桌上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连蹭吃了不少汤汁的两个小的也咯咯不停。
不知是气氛太好,还是别的原因,景珩陪着秦老爷子等人喝了不少酒,上船的时候是被石头大布扶着上去的。
秦笑笑跟秦家人道别后上了船,就看到他站在船头望着暗沉的湖面发呆,便让奶娘们带着孩子进仓,自己留在外面陪他。
白天有大太阳不会感觉到多冷,夜里就冷多了。一阵微风从湖面刮过,秦笑笑冷得缩了缩脖子,把手塞进了景珩温热的掌心里。
景珩拢住她的双手,语气透着几分醉意:“怕冷还不进去,你是不是傻!”
秦笑笑很久没有听到他说自己傻了,蓦地觉得这一刻回到了成亲前,不禁怼道:“我这不是怕你站不稳,一头扎进湖里喂鱼么!”
景珩回过神来,脸上的悲意一扫而空,将她的两只手塞到衣襟里:“我掉下去了,凭你能拉的住?”说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比划了一下她的腰身,不太确定的说道:“似乎能拉住。”
秦笑笑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掐他胸口上的肉:“好啊,之前我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胖,你说没有,感情是骗我的!”
怀孕期间她长胖了一些,等给两个小家伙断奶后她食量大减,腰身慢慢瘦下来,只是比起怀孕前还是要胖一些。
虽然没有胖到影响她容貌的地步,但是以前的衣服大半不能穿了,只能重新裁新的,这让她多少有些在意。
景珩回来后,两人亲热之际她问过胖瘦问题,那会儿景珩没有喝酒,就算嫌弃她胖也不可能说实话,更何况他并不觉得她胖了。
“无理取闹。”景珩由着她一通乱掐,并没有感受到疼,只是拢了拢衣襟,防止冷风灌进去。
“刚刚说我胖,现在又说我脾气差,你可够了啊,我都没嫌弃你呢!”秦笑笑像是故意找茬似的胡搅蛮缠,看样子非要跟他吵一架不可。
景珩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拢在怀里:“我没事。”
秦笑笑很想白他一眼,却是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前。
翌日,夫妻俩没有让侍女奶娘等人跟随,带着孩子和祭品来到了别苑东北角,很快就找到了护国公主说过的竹林。
竹林里十分幽静,密密麻麻的竹子挡住了北面吹来的寒风,在阳光的照射和林间嬉戏的鸟群的映衬下,意外生机盎然并没有阴森之感。
想必是爹娘都在,默默和闹闹处在这片陌生的竹林里也没有害怕,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顺着鸟叫声四下寻找。
一家四口沿着能通人的小道进入竹林里,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也看到了静静地立在北侧翠竹旁的坟茔。
坟茔前没有立碑,上面没有一根杂草,看的出有人照看,不用想也知道是护国公主吩咐的。
景珩抱着双胞胎,一动不动的站在坟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慢慢变红了,抱着孩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无尽的哀痛瞬间淹没了他。
秦笑笑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在观察过风向后,她将祭品拿到了上风处,从景珩手里接过两个孩子默默地站在一旁。
景珩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香烛,袅袅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容,熏红了他的双眼。
秦笑笑看着这座没有石碑的孤零零的坟茔,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在景珩点燃纸钱后,她把默默交给了他,同他一起烧纸。
待最后一叠纸钱投进火里,她抱着闹闹跪在了蒲团上,给没有机会谋面的公公磕了四个头。
景珩也带着默默跪了下来,他有无数话想要对已经在冰冷的坟墓里待了近二十年的父亲说,可是内心的愧疚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秦笑笑从他手里接过默默,温声道:“鲤哥哥,我和孩子们在别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