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听得出她老人家说的是真心话,不禁认真道:“外祖母,承蒙您不嫌弃我笨嘴拙舌,能让您高兴是我的福分,只盼着您日日开怀,笑口常开。”
景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感慨道:“以前因鲤儿的缘故,哀家对你多有看重,如今是觉得你这样的好丫头,幸亏让鲤儿先下手拐来给哀家当外孙媳妇,不然呐,哀家得少多少快活日子。”
秦笑笑露出一副得意的小模样:“外祖母,这话我要原封不动的说给鲤哥哥听,如今有您给我撑腰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景太后一听,饶有兴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的?鲤儿还会欺负你?”
秦笑笑用力点头,开始告状:“鲤哥哥可坏了,不仅喜欢挖坑给我跳,心眼还特别小喜欢翻旧账,能把我过去说过的他不乐意的听的话记的牢牢的,再时不时拿出来凶我一顿……”
她把景珩如何挖坑,如何翻旧账的事列举了几个。说到激动之处,还会模仿他的言行举止。不知道是不是同床共枕久了,模仿起来像了九分。
“哈哈,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小肚鸡肠的一面,哀家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景太后乐不可支,拿着帕子不停的擦眼睛,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快化不开了。
笑声传到了外面,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们都很喜欢秦笑笑来永宁宫,只要她把景太后哄高兴了,便是她们不小心犯了错,也不怕惹怒景太后。若是她们把秦笑笑侍奉好了,景太后还会赏赐她们。
唯独锦绣分外沮丧,秦笑笑在的时候,她都不被允许在屋里伺候。被赐给景珩当妾侍,已经变成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接下来,秦笑笑就专心致志的陪景太后玩五星连珠。她知道景太后不喜欢别人让着,自然不会故意放水,因此下的格外认真。
景太后也是个聪明的人物,哪怕年事已高,下棋的策略丝毫不逊年轻的时候。
因此两人厮杀了大半个上午,秦笑笑仗着玩得多经验丰富,仅仅多赢了景太后三局,不过景太后输的也很开心就是了。
到了正午,秦笑笑留下来陪景太后用膳。饭后,她扶着景太后到御花园消食,不免遇到了元和帝和他的几个宫妃。
阖宫上下无人不知护国公主的儿媳妇秦氏深得太后娘娘喜爱,因此几个宫妃对她很是亲切。
待景太后困乏了,到了该歇晌的时候。向元和帝和宫妃们行礼告退后,秦笑笑扶着她回到了永宁宫。
服侍景太后躺下后,她说了想回青山村的事。
“回吧,上回你回娘家消暑,恰逢哀家病危,你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这次回去就多住几日。”景太后慈祥的说道,不等秦笑笑谢恩,她跟个老小孩似的提醒道:“也不能住太久,这五星连珠哀家还没有玩儿够。”
秦笑笑哭笑不得,连忙哄道:“外祖母,我最多住十天就回来,到时候再给您带些新玩意。”
景太后皱了皱眉,用打商量的语气问道:“八天行不行?”
秦笑笑“噗嗤”一声笑了,无可奈何道:“好好好,就八天,八天后我一定回来陪您。”
这下景太后高兴了,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立即对覃嬷嬷说道:“把那几匹云织霞锦拿过来。”
云织霞锦是一种极为名贵的布料,选用最上等的天蚕丝,集几十个技艺高超的织匠,以极其复杂的工序精制而成,一年最多只能产出六匹。
名如其物,云织霞锦如朝霞般多变,能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不同的色泽;触感丝滑如绸,滴水不沾,纤尘不染,足见其珍稀华贵。
每年进贡上来的六匹云织霞锦,必定会在后宫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往年它们会被元和帝分别赐给护国公主,有功的大臣和得宠的宫妃。
前两日云织霞锦刚被送入宫里,景太后就从元和帝那儿要来了三匹。她自己不适合用云织霞锦裁衣,这是特意为秦笑笑要的。
“外祖母,万万不可,我不能要!”秦笑笑毫不犹豫的推辞,坚决不肯收。
云织霞锦的大名她自然听说过,甚至之前的彩礼里面就有一匹。只是她觉得太过珍贵,到现在也没舍得拿出来裁衣。
无功不受禄,景太后一开口直接赏她几匹,她哪好意思接。
景太后猜到了她的想法,板着脸说道:“哄哀家开心也是大功,你皇舅舅都没说什么,你为何不能收?还是说你认为哀家开心与否不值一提,才不愿意要哀家的赏赐?”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秦笑笑再推拒就是不识好歹,只好赔笑道:“外祖母,您快别凶我了,我收下就是了。”
景太后这才高兴了:“这是哀家给你的赏,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收着,无人敢说什么!”
秦笑笑先前确实有这个顾虑,眼下倒是不在意了,笑眯眯的谢恩:“多谢外祖母。”
待三匹云织霞锦被宫人抬过来,景太后笑道:“像你这样的年纪,就该穿这些鲜亮的衣裳。过阵子天气凉快了,你就穿给哀家看看,不许拿去压箱底。”
秦笑笑逗趣道:“若是压箱底能下崽,我肯定这么干。”
景太后听的直乐:“就你皮,赶紧回去吧,哀家的瞌睡都要让你笑没了。”
秦笑笑笑着应下了,却是等景太后彻底睡着了,才带着云织霞锦离开了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