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与这女子有过一面之缘。”
秦山随口道:“这两口子没有看到你,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秦山一惊,问道:“爹,您觉得他们是两口子?”
秦山大喇喇的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他们要不是两口子,能在自家大门口勾肩搭背?”
说勾肩搭背有点夸张了,是女子给男子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摆罢了。不过单单这样的举止,足以证明这一男一女关系不简单。
秦笑笑若有所思,怕被两人发现,她没敢多看。正好门开了,牙人招呼他们进去看宅子,她最后看了眼,便在秦山的催促下进去了。
这时,男子似有所觉,下意识的看过来,只看到一闪而过的衣摆。
他不是别人,正是张次辅的嫡长孙,嘉明郡主的夫婿张世仁。虽然不如祖父和父亲有出息,但是也靠着自己的本事在朝中谋得了一官半职。
“仁郎,你在看什么?”兰芷也看了过去,仅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不禁有些疑惑。
张世仁收回目光,温柔的看着心爱的女人:“没什么,就是想到接下来几天不能过来看望你,便舍不得走了。”
兰芷脸颊泛红,眼里含着一汪春水:“只要仁郎心里有兰儿,兰儿就心满意足了。”
张世仁却是满心愧疚,顾不得这是在门口,情难自已的抱紧了她:“兰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兰芷摇了摇头,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身上:“仁郎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得到你的垂怜,是兰儿最大的福分,这辈子不再奢求其他了。”
张世仁心如刀绞,像是发誓搬说道:“兰儿,你再等等,我一定会休了那个妒妇,娶你为妻的!”
兰芷眼里闪过一道幽光,面上一片焦急道:“仁郎,兰儿不配,只有郡主才配做你的妻子,兰儿不想让你背负骂名!”
张世仁感动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要娶她为妻的决心愈发强烈:“兰儿,自始至终我想娶的只有你,要不是爷爷和父亲逼着我娶那个妒妇,我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何须这样偷偷摸摸,连腾儿都……”
不等他说完,兰芷猛地捂住了他的嘴,紧张的四处张望,唯恐被人听见。确定周围没有人,她渐渐红了眼睛:“仁郎,你好好对待郡主吧,我、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呜呜……”
张世仁心疼坏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若不是她,你才是我的妻子,分明是她对不起你,而不是你对不起她!”
兰芷愈发伤心了,眼泪欲落不落惹人可怜:“仁郎,这都是命,是我命不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与你做堂堂正正的夫妻。”
张世仁的心更痛了,也愈发很嘉明郡主:“兰儿,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绝不会让你一辈子不明不白的跟着我!”
兰芷似是觉得劝不动他,伏在他的怀里浑身颤抖,喃喃说着“不要”。
另一边秦笑笑和秦山打量着宅子,没有看到会让她恶心的一幕。
相比秀水巷的那座小宅子,这座小宅子确实陈旧一些,屋子也小。不过它的位置极好,夜里有巡逻的城卫,离闹市也不远,想逛街买个东西什么的很方便。
住在这一片的多半是小富之家,聚集了不少读书人,因此这里鸡毛蒜皮的相对来说少一些。若非宅子的主人家道中落,不得不离开京城回老家,也是不舍得卖的。
待这宅子脱手了,他们一家才会离开。
两处宅子各有长短,秦山一时难以抉择,就对秦笑笑说道:“我回去跟你娘商量商量,到时候再看看买一座。”
秦笑笑也有心再等等看,是否能买到更好的,于是点了点头:“嗯,我跟牙人商量一下。”
牙人知道了父女俩的意思,倒是没有催他们立马做决定,客气的说道:“最近要买宅子的人不多,这两处宅子应该能留几天。只是有人要买的话定是要卖的,屋主不大愿意等。”
秦笑笑自然理解,掏出一角银子塞给他:“麻烦你了。”
牙人没想到跑这一趟还能拿到赏钱,态度愈发好了:“不麻烦不麻烦,只要夫人吩咐,小的必定尽心尽力。”
三人在屋主的相送下走了出来,秦笑笑忍不住看了看兰芷所在的那座宅子,低声问屋主:“您可知这宅子住着何人?”
屋主想早日把宅子脱手,乐得博取她的好感,立马把那座宅子的底细说了出来:“里面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去年才搬过来的。男人办的是公差,经常东奔西跑,不是天天归家。这女子不喜欢与人结交,每日跟几个丫鬟宅在屋里,寻常见不到人,倒是马车经常出入……”
秦笑笑听罢,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之前她分明听堂姨听说,兰芷是在家里带发修行的,并未跟人成亲。如今她与一个男子举止亲密不说,还是以夫妻的名义居住在此,实在是太奇怪了。
既然堂姨不知道,似乎张府的人也不知道,那么兰芷为何要瞒着他们呢?难道说……她是那个男人安置在这里的外室,不敢让张府的人知道?
不,不对,既然兰芷一直住在这里,说明这宅子便是张府安置她的那座。如此一来,张府岂能不知她与男子对外以夫妻的名义住在这里的事?
恐怕整个张府唯一不知情的就是堂姨了,他们为何要瞒着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