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宝这个听话懂事的侄子,他是心疼的,有时会忍不住想当年要是把他过继到膝下? 和笑笑充作龙凤胎养大? 是不是对大家都好。
“你们大哥说的没错? 三宝打出生长到现在? 你们是没操半点心,哪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秦老爷子也为三宝的事对次子次媳不满已久,只是早年该说的不知说了多少遍? 他们记不到心里去,他总不能天天用棍棒教。
秦川搓了搓手,表情不大自然的说道:“爹,大宝二宝让我们操碎了心,确实没有多少精力管三宝,而且这孩子跟我们不亲,怕是天生跟我们亲缘薄了。”
这借口找的,秦老爷子都不想搭理他们,但是为了三孙,他不得不提醒道:“你们造的孽我管不了,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好了,要是将来三宝出息了,别像蚂蟥一样黏上去坑他。”
二房两口子面面相觑,他们幻想过大宝二宝出息了,要如何跟人显摆他们的风光,倒是真没想过三宝出息了,他们该怎么跟人家显摆。
对上老父亲严厉的眼神,秦川的身子抖了抖,急忙说道:“爹,三宝也是我儿子,他出息了我也高兴,肯定不会干坑他的事儿。”
说着,他的胳膊肘捅了捅赵草儿:“你说是不是?”
赵草儿撇了撇嘴,勉强点了下头。
她对三宝不亲,也是三宝的亲娘,以后三宝出息了孝敬她这个亲娘是应该的,谁敢说她是蚂蟥?
秦老爷子看了赵草儿一眼,虎着脸告诫秦川:“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几年,但是长兄如父,没了我还有你大哥,你要是敢忘记我说的话,有你大哥收拾你!”
秦川一听,早年被亲爹亲哥压着打的惨状瞬间浮现在脑海里,他面如菜色的保证道:“爹,您老放心吧,我肯定听你的话,绝不敢乱来。”
秦老爷子哼了哼,不再搭理他们两口子。
秦笑笑从头看到尾,悄悄的冲秦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爷爷威武!
秦老爷子见状,眯起眼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他养的三个儿子,最有出息的是老三,最得心意的是老大,就老二最缺心眼,还讨了个同样缺心眼的婆娘,连累他这把年纪还要为他们操心。
还好下面的小兔崽子们都不错,万一出个比老二还要糟心的,他后面的日子都没法儿安生。
饭后,林秋娘不让秦笑笑刷碗,打发她回房歇下了。赵草儿捧着自家吃干抹净的碗筷,嚷嚷着要跟大嫂一起洗,于是妯娌俩一起来到了灶屋。
洗了没两个碗,赵草儿瞅了眼外面,压低声音说道:“大嫂啊,你和大哥的心也太大了,咋能放任笑笑跟那边来往。”
林秋娘刷碗的手一顿,淡淡的说道:“虽说我和你大哥养大了笑笑,但那边是生她的至亲,这亲缘哪是我们想断就能断的。”
赵草儿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们傻:“你和大哥就该趁笑笑的心在你们身上,狠下心逼笑笑跟那边断绝往来,不然那边把笑笑笼络住了,一定要让她认祖归宗咋办?别的不说,那边有权有势,你和大哥哪里争得过!”
林秋娘听的心情烦乱,手上的力道重了不少,碗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狠不下心逼大宝重新念书考进士,我也狠不下心逼我闺女,咱俩都是一样的,只能认了。”
赵草儿叫道:“哪能这么比,你和大哥就笑笑一个闺女,没了她你们下半辈子还有啥指望?这几天村里说啥的都有,我是替你和大哥着急啊!”
林秋娘皱了皱眉,问道:“村里说啥了?”
她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平时找相好的姐妹唠嗑,也多是唠叨自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曾留意到村里又在传自家的闲话。
“唉,说笑笑忘本,找到亲爹亲娘就不想顾你们了,还说笑笑早晚要走,当她的官家小姐去。”见林秋娘毫不知情,赵草儿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林秋娘脸色铁青:“笑笑从来没有说过要走,根本不是她们说的这样!”说罢,她盯着赵草儿问道:“笑笑去秦府贺寿的事,我没有跟外人提过一个字,也不知道她们是咋知道的。”
赵草儿一听,不敢跟她对视:“谁、谁知道呢,摸不准是咱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附近经过,被这人听了去。”
她也不是故意到处说的,就是村里的老姐妹来找她唠嗑,她一时说露嘴了。再说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笑笑的身世一早就传开了,就算没有贺寿的事儿,她们还是会这么想。
林秋娘心里有数,却没心思追根究底,只说道:“认祖归宗都是没影儿的事,以后再有人问你,你直接跟她这么说,她要是不相信还到处造谣,你让她来找我,我跟她说清楚。”
村里那几个嘴毒的都逼死过人,由着她们乱造谣,闺女的名声都要让她们败坏没了。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赵草儿知道林秋娘的性子,看出她这会儿已经有火气了,也不敢再多说,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想到秦笑笑没有收到见面礼,那是不是说明秦府压根不想认她,不然趁这个机会让她跟客人们见礼,彻底坐实她秦府小姐的身份多好。
林秋娘没心思管赵草儿想什么,等碗筷洗刷完,她把人打发走,自己打了一盆热水端到了秦笑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