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景珩疾步挡在她面前,一手扶住她的胳膊,一手接住往下坠的寿礼,拧眉斥责道:“这般急躁作什么,我又不会跑。”
“看到你出现在这儿实在太意外了,忘记手上还有东西。”秦笑笑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笑嘻嘻的说道:“有鲤哥哥在,肯定不会让我摔着。”
见她站稳了,景珩默默地收回手,脸色依然不好看:“就该让你狠狠的摔一回,看你还敢不敢这样!”
“说的对,是该长个教训!”慌张跑下楼的秦山抹了一把吓出来的虚汗,第一次站在了景珩这边:“这么高的楼梯,万一摔了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你真是要把爹的心给吓出来了!”
秦笑笑瞅了眼长长的楼梯,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连忙讨饶:“爹,鲤哥哥,我知道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
看在她老实认错的份上,景珩和秦山勉强放过了她。
秦笑笑松了口气,又问道:“鲤哥哥,你昨天怎么没提要去秦府贺寿的事?”
景珩抬手想揉她的头,意识到秦山还在,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昨晚才想起有事要找秦大人探讨一二,正好母亲有其他要事,我便代她向秦老夫人贺寿。”
秦笑笑明了,“其他要事”仅仅是托词罢了,护国公主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又深居简出多年,纵使太子府和其他皇子府有喜事,也不见得能请动护国公主,更不用说秦府的寿帖了。
“鲤哥哥,那咱们快过去吧!”抱起刚刚被放到桌子上的寿礼,秦笑笑催促景珩:“今日秦府的客人应该不少,去晚了秦大人不一定有工夫跟你探讨要事。”
“嗯,这就走。”景珩嘴角微弯,随即朝一直插不上话的秦山拱了拱手:“秦叔叔,晚些我会陪笑笑一起回来,您不必担心。”
秦山一听,更加担心了,戒备的说道:“不用不用,到时候我自己过去接她,你忙你的事就好。”
别老是缠着我闺女,哼!
“爹,晚些我和鲤哥哥一起回来就好,您不用多跑一趟。”秦笑笑却不知老父亲的苦心,无意中拆了父亲的台:“您好好休息,下午还要去书院那边呢。”
秦山心塞塞,悄悄瞪了景珩一眼,把闺女拉到角落里,小声叮嘱道:“今日到秦府贺寿的估摸着都是达官显贵,别让他们发现你和景公子走的近,免得他们故意说闲话给你听。”
姓景的小子长着一张不安于室的脸,还有那样显贵的出身,如今又在户部混了个官儿,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捉他当女婿。
不管他对闺女有没有那种心思,外人见他对闺女好,肯定以为他有。万一在秦府招了谁的眼睛,吃委屈的还不是闺女?
闺女性子软(?)胆子小(?),招了闲气也不敢还回去,他得好好叮嘱她,让她离姓景的小子远远的。
“爹,我知道啦。”秦笑笑看着还把她当孩子看的老父亲,丝毫没有嫌他啰嗦:“像秦府这样的人家宴客,都是男客女客分开招待,我和鲤哥哥根本见不到面,您就放心吧。”
秦山一听,神情顿时放松下来:“这样爹就放心了,那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
秦笑笑点了点头,招呼了景珩一声,两人并肩出了客栈。
今日景珩没有骑马,是乘坐轿辇来到客栈的。在进入客栈之前,他就把轿夫们打发回府了,这会儿两人默契的选择步行去秦府。
秦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见景珩接过了闺女抱着的寿礼,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再没有其他亲密的举动,不由得安心了些。等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流里,他才转身进屋。
看着景珩完美无缺的侧颜,秦笑笑不由得晃神:以前怎么没发现鲤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呢?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啊不对,应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秦笑笑看入了神,没发现景珩也在注视着她。等她无意中对上他惑人的眼神,她心里一慌,急中生智道:“鲤、鲤哥哥,你猜我爹私下里跟我说了什么。”
景珩勾唇一笑,收回目光没再为难这个傻姑娘:“秦叔叔对我有偏见,似乎不喜欢你我有往来,想必是叮嘱你莫要与我走的太近,我猜的可对?”
秦笑笑没想到他一下子猜中了,不由得解释道:“我爹太担心我才会这样,并不是冲着你来的。”
景珩缓缓靠近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误会秦叔叔。”
秦笑笑点点头,心里有些高兴。
“不过……”景珩看着她,浅淡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戏谑:“你为什么担心我会误会秦叔叔?我与你相交多年,以前未见你如此。”
秦笑笑眨了眨眼,没有与他对视:“以前未察觉到我爹对你有偏见,自然不用担心你误会我爹,现在知道了不得解释一二么?”
景珩似乎信了她的说辞,语气透着几分失望:“原以为你是担心我误会秦叔叔,继而放弃一个月后遣媒登门说亲才急着同我解释,原来是我多想了。”
“咳咳——”秦笑笑一噎,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鲤哥哥,你、你……”
你其实没有想多,虽然不是担心一个月后遣媒说亲的事,却是不希望你对我爹有不好的想法。
心里如此想着,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只得呐呐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