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明天就能把人送走了,偏偏就闹了这么一出。之前在堂屋里听她说的那番话,我还当她真的知道错了,看来都是她算计好的。”
林秋娘生气的捶着秦山,只要一想到闺女要继续跟这么个心机深沉的人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就浑身发毛。
“别别别,你别打我啊!”拳头的力道不轻,捶的秦山胸口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能想到她小小年纪心眼多成这样。”
“哼,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一样,老娘都比不上她!”林秋娘气极罕见的爆了句粗口,愈发担心不满四岁的闺女:“笑笑这么小,又是个老实的乖孩子,哪是她的对手。她要是又想害笑笑,还不是一害一个准儿。”
秦山不想挨拳头,忙安慰道:“她心眼是多,可你别忘了咱们闺女也不好惹啊,就凭闺女的一身气运和那张嘴,旁人想害她,怕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呢!”
林秋娘却更气了,又在他背上猛捶了几下:“你还敢为她说话?要不是你同意爹的一月之期,她老早就被送走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秦山忍着吐血的冲动,翻了个大白眼:“我是看你没意见才同意的,你要是反对,我哪敢跟爹点头。”
林秋娘后悔极了,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别自责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后悔埋怨也没用。”秦山劝说道:“往好的想,咱们闺女比她赵绣绣能耐多了,这几年,不管赵绣绣有没有害过笑笑,笑笑不都好好的长到这么大了。”
“唉,道理我都懂。”林秋娘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尤其是想到赵绣绣的能力,让她愈发不安:“寻常人怕是害不到笑笑,赵绣绣她不寻常啊!”
“没啥不寻常的,这次赵绣绣都是托咱们闺女的福,才做了那啥预知梦。”秦山对自家闺女有种盲目的自信,将一番没有根据的猜测当作事实说了出来:“要不然咋会闺女头天说小木能回来,她第二天就说自己做了梦呢。”
林秋娘瞪着男人,总觉得这个说法太玄乎:“还能这样?”
秦山重重点头,万分确定:“就是这样!”
无人知道,秦山这番没有根据的猜测,即是事实。
前世,秦桂花摔倒在秦家的灶屋险些流产,为此胡家人气势汹汹的跑到秦家大闹了一场。秦家对秦桂花有愧,很是受了胡家的一番刁难。当时,二棍子没有机会帮忙,他在秦笑笑这里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在秦山问她小木能不能找回来的时候,她仅仅说了那句“很难找到”的话,正好印证了赵绣绣记忆里,小木在四年后才被二棍子从京溪县找回来的事实。
这一世,重生归来的赵绣绣“预知”秦桂花会在秦家摔倒险些小产,秦老爷子便没有让秦桂花来家里,没想到秦桂花还是不可避免的摔倒了。
正是这样,秦老爷子才找到发作胡家的契机,带了一大帮人到胡家给秦桂花出头。帮忙的人中正好有二棍子,这让秦笑笑愈发感念他的好,才会在三天前不经意间许下“小木哥哥很快就会回家”的祈愿。
让祈愿成真的关键,就应在了重生归来的赵绣绣身上。
……
不出秦家人所料,当天夜里赵绣绣拥有预知能力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青山村。
小木靠赵绣绣的“预知梦”被找回来是事实,没有任何人质疑赵绣绣的预知能力。
尤其是听说秦桂花摔倒险些小产的事,也被她预知到并提醒了秦老爷子,才让秦老爷子及时作出应对,让秦桂花保住腹中的胎儿后,她在青山村的地位空前高涨,几乎成为村民们膜拜的存在,越发相信她是个身怀大福之人。
与之相反的是,秦家人对赵绣绣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冷淡到最小的三宝都察觉到了。
赵草儿更是怕雪丫被赵绣绣带坏了,吃完饭就把雪丫揪到屋子里,让她不要跟赵绣绣玩,以后再看到她跟赵绣绣同进同出,就拿鞋底子抽她。
要不是房间和床都不够,当天夜里雪丫就要搬到别处睡了。
秦笑笑这边就更不用提了,秦山和林秋娘就差把“远离绣绣”四个字刻在她的心里,让她时时刻刻记着。
不提秦家人对赵绣绣的态度如何冷淡,第二天一早,苗老太刚打开院门,已经六十好几的族长兼村长亲自登门,当着赵绣绣的面,暗示秦家人要好好照顾赵绣绣,缺什么可以跟他说。
昨天傍晚,赵绣绣知道自己说出“预知能力”一事会彻底惹恼秦家人,就没有当着村民们的面说自己要被秦家送走的事。她赌村里人不会同意秦家送走她,赌秦家知道这一点会默许她继续留下来。
果然,她赌对了,事后秦家没有再提送走她的话。
听完族长的暗示,秦老爷子真心实意的提议道:“族长,不如您把绣绣领回家,以后村里有个大小事,有您做主大家更放心。当然,绣绣的口粮,还是我来出。”
族长意外的看着秦老爷子,完全没想到这个族侄如此大义。他认真的思考着把赵绣绣领回家的益处,正要说这件事得听听村里人的意见,赵绣绣突然哭着跪了下来。
“舅爷爷,我不走!我只想留在家里,孝敬您和舅奶奶,哪里都不去。”赵绣绣抓着秦老爷子的裤腿,哭得格外凄惨。
她在全村人面前袒露预知能力,就是想留在秦家,借助不久后会发达起来的秦家走上一条富贵路,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舅爷爷会在这里等着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