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不想跟它耗着,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就落在了一旁的三脚凳上。他腾出一只手,抓过凳子就朝着柜子上的胖乎乎砸去。
纵有再多不甘,胖乎乎也不敢扛下这一击,于是顺势跳蹿到东面墙的窗户上,愤怒地朝着秦山喵嗷乱叫。
“哇啊,呜哇——”
见好玩的“玩具”要跑了,秦笑笑哭的更凶了,一只小手朝着胖乎乎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秦山误以为她在害怕,气得更狠了,再次举起三脚凳砸过去。
胖乎乎终于放弃了,在凳子砸过来之前,它最后看了秦笑笑一眼,然后一跃而下逃离了这个对自己充满威胁的地方。
秦山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将窗户关紧,以防胖乎乎去而复返。
就在这时,林秋娘秦老爷子等人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见秦山抱着秦笑笑,脸上并无多少担忧紧张,纷纷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哭嚎的赵绣绣身上,看到她皮肉外翻右脸和血淋淋的手时,齐齐变了脸色。
只见赵绣绣的右脸从耳际到鼻梁,有三道血肉模糊的挠伤。这挠伤又细又深,不可能是人的指甲挠的,瞧着更像是被猫抓了。
“这是咋回事?绣绣的脸咋成了这样?”苗老太惊呼道,急忙上前将赵绣绣扶起来,却是不敢碰她的脸。
看着赵绣绣的惨状,对她不怎么上心的秦山也面露不忍:“我撞开门进来,就看到床上有只黑野狸,绣绣的伤口应该是黑野狸挠的。”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不难想象到黑野狸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绣绣的脸挠成这样。
秦老爷子面沉如水,对秦川吩咐道:“快去叫方郎中,让他带上最好的伤药!”
方郎中是青山村人,祖祖辈辈都是郎中,在医术上尚有几分积累。传到方郎中手上,看别的病很一般,对接骨、治疗外伤倒是很在行,是这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郎中。
秦川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去了方家。
赵绣绣猛地扑到秦老爷子的身上,刻意露出被毁掉的右脸嚎啕大哭:“舅爷爷,好疼,绣绣好疼!”
这一声哭,一半是做戏给秦家人看,一半是真哭。赵绣绣不是真正的小孩,十分清楚右脸的伤势如何严重。她是个姑娘家,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多么重要。
前世她活得那样艰难,也正是这一张不错的脸,才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这一世,要是容貌被毁,她哪能嫁得如意郎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重来一次岂不是又白遭了?
她不能毁容,一定不能!
秦老爷子不知道赵绣绣心里所想,分外心疼这个老妹子唯一的孙女。
只是活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见的多了,他面上并未显露,缓和了声音安慰道:“绣绣别怕,那坏东西已经跑了,不会再害你了。”
赵绣绣装作被安慰到的样子,扬起小脸儿不安地问:“舅爷爷,真的吗?它真的不会再来咬笑笑妹妹了?”
“绣绣,你……”将她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的秦山和林秋娘脸色一变,正想追问赵绣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秦老爷子瞪了一眼,只能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秦老爷子摸了摸赵绣绣的头顶,声音越发的亲和:“来,告诉舅爷爷,那坏东西咋伤你的?”
他一直在青山村过活,黑野狸没少见,只知道它饿极了会下山偷猎家禽,从不知还会入室伤人。听绣绣的意思,那黑野狸原是想害笑笑的,他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黑野狸下山伤人只是偶然还好说,要不是,那一定是大山里出了变故,他得知会族长做好防范,免得有更厉害的东西跑出来再次伤人。
房间里就只有绣绣跟笑笑两个孩子,笑笑一个奶娃娃什么都不知道;房门被闩住把大宝挡在了外面,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大宝也不清楚,如今就只能问绣绣了。
不等赵绣绣开口,挺着肚子扶着腰身的赵草儿嘴快的说道:“那黑野狸该不是笑笑招来的吧?哎哟,要真是这样,这罪过就大了,瞧把绣绣的脸弄的,这是生生要断了一个姑娘家的前程啊!”
看似心直口快不过心的话简直诛心,完全将赵绣绣毁容一事,推到了不会说话,不会辩解的秦笑笑头上。
“你他娘的闭嘴!”秦山满眼猩红,仇人似的盯着赵草儿:“不会说话就装哑巴,再让老子听到你说笑笑的不是,老子削了你的嘴!”
赵草儿吓了一跳,抱着肚子躲在了苗老太的身后。她愤愤的想说什么,对上秦山杀人似的目光,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吐不出半个字来。
第11章 怼
见赵草儿消停了,秦山紧紧地抱着停止哭泣的秦笑笑,对沉默不语的秦老爷子说道:“爹,笑笑只是个奶娃娃,她啥都不懂啥也不知道。我看今日这事就是个意外,跟她没有任何没关系。”
他不信黑野狸是笑笑招来害人的,更不能让笑笑担上毁了绣绣的脸的恶名。不然传出去村里人咋看笑笑?要是绣绣的脸治不好,等他的笑笑晓事了,不是要亏心一辈子?
不管咋地,他都要护好他闺女,绝不能让她平白担上害人精的名声。
秦老爷子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紧紧地盯着长子怀里的小孙女,在思量着什么。
看着一心一意维护秦笑笑的秦山和摸不透想法的秦老爷子,赵绣绣眼里闪过深深地嫉恨,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只有眼泪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掉,意图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