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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法宗也是直至近三百年才有了重新崛起的机会。
    明辉堂本就是万法宗的执法之地,玄阳子决议在此召见各家各派共议云翠山之事,一是彰显郑重,二来也是暗中表明自己刚正不阿的决心。
    众人进入殿门,见得堂上供奉的乃是上古云梦泽,也是天下川泽的共主云中君。云中君掌管雷云雨雾,万法宗精通雷法,对这为位川泽之主尤为敬重。
    玄阳子正身端立,见诸家子弟尽数到齐。
    “今日有请诸位道友汇聚于此,正是为了云翠山一事。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万法宗已然查获了不少蛛丝马迹。”
    诸人:“还请宗主详言细述。”
    玄阳子抬手一挥,立刻有弟子奉上一方圆木漆盘,那漆盘上端放着一物,仔细一瞧是一盏通体鎏金,阴阳镂刻,做工精巧的铜灯。
    李攸宁双眼一眯,当即认出此物正是当初发现食舌虱时,被当地人请来超度冤死亡灵的道士手中所执之物。
    曲云清也认出了此物,不过在他脸上根本就瞧不出丝毫异样。
    玄阳子命弟子将铜灯向众人面前高高举起。
    “诸位,此乃引魂所用的法器。能将尚未离体的魂魄引入其中。”
    众人闻言皆是摸不着头脑。
    玄阳子的声音沉稳有力,继续道:“只不过它的功效不止于此,仔细钻研之后,老夫发现此灯之内尚有暗刻的符文,其内容竟是前所未见。近日一直在查阅典卷,直至昨日方有所得。”
    诸人纷纷疑惑询问。
    玄阳子:“那暗刻的符文有一段乃是来自南疆,正是用来催动灵虫爆斗,用来炼制蛊王的密咒。
    虽然其他部分仍然不解其意,可结合这引魂纳魄的法器,大家不妨猜测,此物究竟是为何用?”
    那盏铜灯虽然造型精巧,可比之各大宗门琳琅满目的奇珍法宝完全就是不足为奇。可没想到的是,其中却暗藏险恶玄机。
    李攸宁自是见识过此物,心知这盏铜灯绝非是头一回使用。也不知道那小小的灯腹之中曾经容纳煎熬过多少六神无主的可怜冤魂。
    堂下有人猜测道:“莫不是有人想要将魂魄置于其中,相互斗炼,化为鬼王吧!”
    此人所言,正是在场修士心中所想。只是大家都还想不通,对方这么做究竟有何意义,毕竟鬼王听着凶残,却也为难不了但凡有些道行的修士。
    并且这盏炼化人魂的邪器,与云翠山灭门又有何干系。
    玄阳子:“诸位稍安勿躁,且听老夫细细道来。
    当日云翠山遭难一事,不知为何并没有向万法宗发出半点信号。待到万法宗得知噩耗,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当日本来正是有弟子前去云翠山办事,没曾想发现云翠山山门大开,怨气萦绕,进山一看却发现早已经是尸横遍野。
    弟子急忙回来通报,待万法宗派出人手前去料理却发现凶手早就逃之夭夭。除了现场留下这一邪门的法器,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当下便有人发出质疑:“既然毫无踪迹,为何偏偏留下此物,怕不是故布疑阵。”
    玄阳子扶须道:“道友言之有理,不过就在昨日,碧海潮升阁的楚寒舟小友向老夫坦诚了一事。
    原来当日柳拂风能来到说法大会的现场,正是拜楚小友所救。而且他还坦露了一事——云翠山柳真人的魂魄早已经消失不见。
    如此说来,很可能已经被这铜灯炼化。而我们发现此物时,内里已经毫无生魂痕迹。被炼化的魂蛊应当是被人带走。至于为何留下此物,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亦或是对方已经达成了目的,故意留下已经毫无用处的法器,以做挑衅之举。”
    玄阳子之前已经将铜灯反复查看,发现其上的法阵几乎消耗殆尽。已经不知道被人使用过多少个来回。之所以将之随意抛弃,其中的一个原因也是此物已经失去了使用的价值。
    究竟是炼化了多少人的魂魄,才能生生将一样法器消磨损耗成废品?这背后的数字实在是教人不敢深思细想。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是知晓云翠山一门遇害后又惨遭炼魂,此举着实令人发指,可凶手是谁,仍旧是毫无头绪。”
    “之前曾听闻东南沿海一带出现了不少疑似蛊毒索命的传闻,楚道友之前于众人相聚一处时,你不也曾谈及过此事吗?”
    在场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怎地,一下子将话头抛到了楚寒舟的身上。
    楚寒舟向前一步越众而出:“的确如此,当时我正是顺着东海临近之地一路向北,沿途发现了不少踪迹。每到一处都总有人无辜惨死,数量从十数人至数百人不一而足。
    只可惜寒舟本领不济,迟迟找不到凶手的踪影,只能顺着沿途的凶案一路发掘,却终究是难有寸进。还是后来在途中遇上了玄霄派的曲前辈才算了解了真相的其中一二。”
    众人窃窃私语:“曲前辈?楚道友口中的可是前不久才重新……呃……出山的曲云清曲掌教?”
    楚寒舟面对众人,点头称是。
    “当日在场的,除了曲真人,还有其座下首徒曲素问曲姑娘。”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不由的转而落到了,如今正冒名顶替曲素问的李攸宁的身上。
    李攸宁头皮一阵发麻,继而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在今日出门时考虑到人多眼杂,她特意覆了面纱,所以众人倒是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笑,只能感觉李攸宁的眼角不自然的挤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