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哥哥这是哪里啊?”宣景有些害怕,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怕是异载之地。”蓝桉一动手宣景就瑟缩了一下。蓝桉顿了一下又接着按压。
宣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他们会不会看出咱们的不同,不会把咱们当做妖怪吧?”她在话本子上看过了这样的离魂之术,一旦被发现就要被道士拿着僻邪剑打回原型。
“这段日子你尽量不出屋子,少说话,过两日我寻到合适的机会就搬出去。”只是在这之前,手里还是得握着钱。没想到从小都没有担心过的事,现在要考虑了。
“搬出去?就我们两个人吗?”宣景高兴了些,一时又有点儿忧愁,“可我什么都不会呢。”
“当初说好了,我将你娶回家就是让你高兴玩乐的,哪需要你做什么?”蓝桉说话间就已经揉按得差不多了。看着背上斑驳的伤痕,蓝桉心抽痛了一下。
“三儿出来吃饭了!”妇人在外边喊了一句。
“我出去给你端些东西来。”
“婆母会不会觉得不好?”她曾经听宫里的姐姐说过,当婆母的最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受人使唤。
“你不用管。”蓝桉走出去。桌子上已经坐了人,大桌子边上放了一盆粥,稀得可以照出人脸来。
“三儿你的饭给你盛好了在这边呢。”江大妮冲他招手。
蓝桉过去看了凡是,红薯粥,桌上一盆咸菜,对面的江雪梅喂着旁边的孩子吃鸡蛋羹,孩子吃得脸都花了。
“咋了?”江大妮看着儿子盯着大孙子的蛋羹。
“媳妇儿身体不好能不能给她拿些蛋羹?”
“啥?她一个赔钱货没生出个儿子来,还给我瘫在床上不干活,还想吃蛋羹?没有!”江大妮大声地说道,“儿啊,你别被这狐狸精给骗了,我给你说……”
蓝桉直接端起面前的红薯粥转头就走。
“他这……老头子,你管管他!”江大妮看着那么稠的一碗粥端给那个女人,心口都疼起来。
“吃饭吧。他们关起门来的事管那么多做什么。”蓝老头说了一句,江大妮只能愤然坐下,心里想着等过一会儿三儿子走了,准保让那小狐狸精好看!
蓝桉端着粥进了屋子,看着粥都觉得羞愧得慌,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娶了公主的第一天居然让公主跟着他喝稀粥。
宣景已经坐起来了,腰部没那么疼,她正好奇地看着桌上的镜子。
“蓝桉哥哥你瞧,这里的镜子比铜镜好多了,看得真真儿的。”一时间又摸着自己的脸,“我的脸好丑啊,手也粗粗的。”蓝桉哥哥会不会嫌弃她啊?
“公主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我不喜欢你叫我公主。”宣景不高兴。
“那我今后叫你小景好不好?”
“嗯!”宣景点点头,“这是什么,粥吗?”
蓝桉将粥搁在桌上,“小景先吃一些垫一下肚子。”
“蓝桉哥哥不吃吗?”
“你先吃,我一会儿在外边吃。”蓝桉说话间给她梳了头,挽了个髻。
“我都听见了。”宣景没动筷子,“这里好穷的,都没有吃的,我现在吃了,一会儿你就没有吃的,我不要吃了。”
“怎么会?”蓝桉安抚她,“只是吃得不甚好罢了,委屈你了。”
宣景摇摇头,“不委屈,跟你在一起都不委屈。”
“好。吃些东西。”
红薯粥里边还放了杂粮味道不好,宣景也知道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梗着嗓子咽下去,还剩了大半碗说什么也吃不下了。蓝桉没劝她,接过剩下的粥三两口吃完了,端着碗走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江雪梅在外边探头探脑,见他出来尴尬一笑,“我就瞧瞧三弟妹伤得如何了,我屋子里还有一瓶红花油,要不给送来?”她边说边往里间看,蓝桉却像是一堵墙堵在那儿什么也看不着。
“不劳关心。”蓝桉出来带上门。
江雪梅拿着碗回到桌边,“娘,按您的规矩,我今早做了饭,现在可是不洗碗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把活儿都做了,有些人躺在屋子里边躲清闲吧。”
“一会儿我会做。”蓝桉就着桌上的咸菜喝了一碗米汤,“还有什么活儿,一块儿说了吧。她身子不舒服,我都替她做了。”
“那怎么行,哪儿有男子操持家务的?”江大妮瞪了江雪梅一眼,“爱做就做,不爱做就回你的屋子呆着,话怎么那么多?”
江雪梅没敢顶嘴,牵着小柱子出门去遛弯儿。
“行啦,你同你爹去地里边吧,我一会儿把这些收拾了瞧瞧你媳妇儿去。有些女人家的毛病,你一个大男人瞧不明白。”江大妮从大瓦罐里边捞了许久将剩下的一点儿米粒儿倒在蓝桉碗里。
蓝桉想着她先前的态度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好心,“我已经和爹说好了,今日不出去了。屋子里边的被子有一股霉味儿,家里有没有多的被子。”天不太好,放外边晒也效果不好。
江大妮脸色登时就变了,“哪儿来多的被子?你这一天天的就是让那狐狸精给带坏了,地也不下了,这马上到月底了,你弟也要问我要钱了,老娘迟早让你们磋磨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儿子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了!”
蓝桉也不说话,像是看她表演一样,江大妮下不来台,皱着一张老脸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