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蠡这一句显然没逃过他的耳朵,一把蒲扇直接飞过来拍他脸上,伴随着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责备,“臭小子,你还占便宜上瘾了是不是?那我们也不能总让你鲍阿姨亏本啊,下回你鲍阿姨要是还这么帮衬,你就说以后都不在她家买了。”
“好好好,您别生气,天干物燥容易上火。”简蠡捡起蒲扇恭恭敬敬放在老爷子身边,转身就溜,“我去做饭了,要是待会儿芃芃来了,您喊一声。”
离学校最近的路边早餐铺是学生中的香饽饽,因其种类多价格还实惠,深得民心。
施泗三人刚坐下,就看到不远处推着自行车的江嫱和边焕,忙招手,“嘿,你俩吃了吗?没吃一起啊。”
两个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扶着车头果真转了方向拐过来。
鲍芃芃见状就要起身,被简蠡一把按住肩膀又给按了回去,笑得意味深长,“你躲什么?”
施泗不怀好意地转动眼珠,冲着鲍芃芃挤眉弄眼,还暗示性地干咳几声,生怕自己没有存在感。
鲍芃芃如坐针毡,偏偏被简蠡按着动弹不得,火气上头地瞪向施泗,“哼什么哼,卡痰就咽下去!”
施泗成功被恶心到了,嫌弃地‘咦’了一声,“别那么凶嘛,友情提醒一下,边焕还有十米到达,哦不对,现在是九米、六米。”
嘴上说说还不够,施泗还缺德的用筷子在桌上打起节拍,鲍芃芃的小心脏情不自禁跟着拍子和边焕的步子,紧张的砰砰直跳。
有些事吧,原本真的寻常不起眼,可一旦被人刻意放大解读,除了尴尬还很难收场。
鲍芃芃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恶狠狠地盯着施泗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越看越想上手掐死他。
为了避免自己犯罪,她理智地踹出一脚,想着先解解气。
这一脚踹出去后差点儿没骨裂,鲍芃芃当即脸色大变,整个人痛苦的表情扭曲。
这猪脑子,失算了。
施泗只是小小颤了下,低头看到鲍芃芃搭在自己板凳腿上的脚,还在小幅度地发着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鲍芃芃做了什么后,瞬间乐得不行,“芃姐,用上吃奶的劲儿没?看兄弟我动了吗?你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勇气,哥们儿服气。”
鲍芃芃:“……”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简蠡憋住笑,一言难尽地拍拍她的肩安慰,“傻孩子,你怎么能看不起胖子的体重呢?没事啊,下回吃火锅,多吃点猪脑子。”
鲍芃芃默默收回缓过劲的腿,一脸交友不慎的悲哀,双手合十地祈求,“求求你们闭上嘴吧。”
“闭上嘴怎么吃饭?”江嫱随口接了一句。
她和边焕已经停好自行车走过来,围着小桌子坐下,本来就不大的小木桌瞬间显得拥挤。
老板忙得热火朝天,抽不开身,边捞面边朝着这边招呼,“那边的五个同学,你们五个人坐三人座的桌子太挤了,旁边还有空桌,挪两个过去吧。”
施泗直接举手拒绝,“不用了老板,我们这样挤着暖和,感情才好啊。”
老板:“……”
其他几人:“……”
这大夏天的,你确定要这么不尊重太阳吗?
边焕根本就没打算坐,只是冷着张面孔立在旁边,一脸拒绝参与这种诡异的友情升温方式,并且想把融入其中的江嫱也一并拉起来。
大早上的糟不糟心,想着待会儿吃着吃着可能还要混着汗臭味儿吃早餐,他多多少少有点儿没食欲。
边焕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简蠡见此温和地笑笑,起身搬过来旁边的空桌,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拼好后眼神询问地看向边焕,笑容满面道:“拼桌可以接受吗?”
见他终于放松紧绷的表情点头,鲍芃芃才把已经用纸巾反复擦了好几遍的凳子递过去。
边焕也没拒绝,接过来坐下。
“想吃什么自己点啊,我的已经点好了。”施泗搓搓手,起身去要碟小泡菜。
江嫱和鲍芃芃朝着老板的方向看去,异口同声,“小碗牛肉面,多加香菜。”
话音一落,鲍芃芃就转过头来看她,一脸奇怪,“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像是和鲍芃芃有同样的疑惑,边焕也跟着微微侧头,寡淡的眸子里似有不解。
“谁说我不吃香菜了?”
“你自己说得啊,你说香菜的味道奇臭无比,像放屁虫的味道。”鲍芃芃说:“还说无法理解爱吃臭豆腐的人,跟吃屎有什么区别。”
“放屁虫?你说得是椿象吧?”
鲍芃芃挥挥手,“反正都一样,你当时说椿象我还没听明白,直接说放屁虫多通俗易懂啊。反正你很讨厌就对了。”
江嫱眨了眨眼,把嘴抿起来,深表怀疑道:“我之前……对香菜和臭豆腐的误解有这么深吗?”
鲍芃芃叹口气,捧着下巴看她,“可能吧,大概当时爱吃香菜的我在你心里等同于爱吃屎。”
……我真是无话可说呢。
“所以你现在怎么也改吃……”鲍芃芃那个‘屎’字差点儿脱口而出,注意到边焕也在,又硬生生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换个措辞,“香菜了?”
“那什么,偶尔换换口味,想挑战一下以前从来没试过的东西,这不奇怪。”江嫱眉梢轻挑,眯起眼睛看她,“倒是你,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连我不爱吃什么都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