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泗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用手撑着地面爬起来。
鲍芃芃顺脚踢了一条旁边的椅子给他,自己则随手也捞了一条跨坐上去,抱着椅背把头搁在上面。
“对了简蠡,你怎么突然转到我们班了?这段时间你可不仗义,做什么都背着我和泗胖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鬼祟祟搞什么地下机密?”
“哪有什么鬼鬼祟祟,”简蠡笑着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当初刚分班那会儿老池不是自作主张把我分出去了吗?这不,我尘归尘土归土又回来了吗?”
鲍芃芃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起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施泗一脸幽怨,“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倒是落叶归根了,我呢?哥们儿我还深陷泥沼呢!”
江嫱听着这两人谈话用的措辞觉得脑瓜子疼,作为一名有知识深度的资深学霸,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张冠李戴式的用词用句。
实在憋得慌,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做了个收的动作,“等等,你们确定有些词是这么用得?”
她总觉得……不太合适吧。
“大小姐就爱咬文嚼字,能听懂想表达的意思不就得了?”鲍芃芃懒洋洋呛了一句。
她和江嫱的隔阂因为边焕的回班早该冰释前嫌了才对,但鲍芃芃就是忍不住,怼江嫱已经成了习惯。
江嫱看着她,认认真真问了句,“你上回语文考了多少分?”
鲍芃芃觉得莫名其妙,但她感觉得到江嫱有点儿揶揄她,不乐意了,挺直胸脯,“我语文最高分,87分啊!”
江嫱一脸受惊,看了眼边焕的方向,心说不至于吧?她凑近简蠡小声问了句,“你们上回考试的语文试卷很难吗?”
简蠡也凑近她一点,摇摇头,“你想错了,此最高分非彼最高分,她说得最高分是她所有考试科目里的单科最高分。”
这样啊,那如果按150分的总分算,这都没及格……
江嫱干笑了两声,对着鲍芃芃竖起了大拇指,“棒,你真棒。”
鲍芃芃:“……”她怎么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嘲讽?
他们聊得正热闹,李善思本来不想过来打扰,但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
“……江嫱,我能和你互换一下位置吗?”李善思走过来,一脸忸怩。
“不过你放心!我会主动去和池老大沟通清楚的。”生怕江嫱有所顾虑,她赶紧补充。
江嫱看着她,一脸疑惑,“为什么?那不是你盼着的边焕同学吗?”
鲍芃芃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李善思,心里暗暗拉响了一级警报。
李善思刷地红透了一张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咕哝,“什么盼着不盼着,你、你别瞎说。”
“可你以前的同桌就是他啊,怎么突然想着换位置了?”江嫱问。
以前吧,她是没体会过有一位会说话,打瞌睡时能聊聊天解闷的同桌是什么神仙感觉。
但现在她体会到了,正适应的好好的,突然又怼回一尊人形冰雕在自己旁边,身边连活人气息都感觉不到,这谁受得了?
就像在寒冬腊月,身上好不容易烤得暖烘烘的,老妈忽然开口让你出门买瓶酱油,这不没人性吗?
这才过去三节课,边焕周身冰封万里的气场冻人,李善思就受不了。
李善思实话实说,“可是我、我已经习惯有人陪我聊天解闷了,这突然换人,特别不习惯。”
她其实是想和简蠡换位置,毕竟她和江嫱更熟,但和新同学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一次,就提这种要求总归不太好开口。
从简蠡自我介绍的表现看来,他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就算她再怎么看走眼,也不会比边焕更差了。
往后好好相处,熟络了其实也差不多,李善思是这样想的。
江嫱指着正抱着椅背傻愣愣听她们聊天的鲍芃芃,忽然提议,“不如你和她换吧。”
鲍芃芃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精神抖擞地挺直了脊背,就等李善思翻她牌子了,她绝对半句屁话都没有。
谁知李善思偏头盯着鲍芃芃看了几秒,忽然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没有半点儿留恋,毫不拖泥带水。
鲍芃芃僵直背脊,被李善思的反应刺激得双目圆睁,直接愣在了当场。
好半晌她才回过味儿来,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李善思的背影就大喊,“欸!李善思你啥意思啊?你哼什么哼?你那什么眼神啊?”
被点名的李善思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鲍芃芃气得够呛,转头就问其余三人,“她啥意思?”
江嫱和简蠡动作整齐划一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倒是施泗摸着下巴在冥思苦想。
三人把所有求知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施泗果然不负众望,沉呤片刻后缓缓吐出来一句,“看不起和不放心。”
江嫱和简蠡:“……”真是放了个高段位的五香麻辣屁。
鲍芃芃纳闷了,“她凭什么看不起我啊?”
“这还用想,因为你学渣啊,担心你过分愚蠢的毒气会影响和荼毒到边焕同学。”施泗煞有其事地说:“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那凭什么就看得起她?”鲍芃芃指着江嫱,一脸不服,“谁知道她的成绩是不是和我一样不忍直视。”
施泗摇头,“不会,江嫱同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学霸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