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嫱耸了耸肩,十分坦诚,“好像丢了。”
“……好像?”边焕微微抽搐了下嘴角,心说你怎么不把自己也给丢了。
“……小舅舅。”江嫱缩着脑袋,一双水灵灵的美目眼巴巴仰望着边焕,楚楚可怜。
边焕在心里叹了口气,长腿跨上自行车,正想说句“你上来吧”。
突然一道身影风驰电掣地刹在了他前面,轮胎用力摩擦过地面,在地上擦出了一道清晰的轮胎印子。
简蠡朝江嫱抬了抬下巴,指着自己的自行车后座,“女神专座,上车。”
江嫱面色一喜,蹦哒起身,十分自然地坐了上去,探头去看简蠡,“你挺上道啊!”
“那当然。”简蠡笑着回头应了声,这才发现边焕也在,他怔愣了三秒,反应过来,“边焕同学你也在啊?”
边焕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视线下移看向了江嫱揪住简蠡腰间衣服的手。
简蠡又垂眸看向身后的江嫱,调侃道:“你好像不太需要我专车接送吧?”
“少废话,要不是因为你我车至于丢?”江嫱翻了个白眼,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赶紧走,待会儿迟到了。”
简蠡脚刚放上脚蹬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边焕出声了,“江嫱下来,坐我后面。”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江嫱的手,简蠡眯了眯眼睛,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边焕。
江嫱不依了,晃悠着腿赖在简蠡身后不动,“那我刚刚叫你搭我一段,你还一脸嫌弃呢。”
边焕心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嫌弃你了?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冷色,“我就是想问问你,车为什么会丢?丢哪儿了?怎么弄丢的?”
他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还真是难得,如果不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咄咄逼人。
江嫱和简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小小的惊讶。
特别是简蠡,他一直以为边焕有什么语言方面的障碍,即便同班同学有段时日了,可听到他主动开口说话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且每一句都不超过十个字,惜字如金。
当然,课堂上被老师提问,那属于被动。再说他一贯的作风是能直接上黑板动手板书答案的,从来没有半个字废话。
简蠡垂眸看了眼江嫱,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去边焕那里。
江嫱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车,坐在边焕身后小声嘟囔了声“男人就是矫情”。
边焕听见了,轻描淡写地回头扫了她一眼,蹬着自行车跟简蠡并肩骑行着。
江嫱报复欲作祟,双手用力锢着边焕的腰,像只八爪鱼似的贴着他的后背,心想反正是自家小舅舅的豆腐白吃白不吃。
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了?但法律合法规定她占这个人的便宜就是不犯法。
她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想着,江嫱愈发觉得心安理得。
缠在腰间的束缚勒得边焕腹腔积着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皱了皱眉,倒也没让江嫱松手,就是脸黑得像锅底。
两人暗自的较量,在简蠡眼里看来却并不那么顺眼,他看着江嫱圈在边焕腰上的柔荑,眼里闪过失落,好几次都差点儿撞上了电线杆。
三人在校门口刹住车,江嫱从边焕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刚探出头就看到对面推着自行车正要往里走的鲍芃芃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他们时,僵在了原地。
边焕和简蠡在她一左一右推着自行车往校门里走,学校的保安催促着鲍芃芃和施泗别堵在门口挡道,赶紧进去。
边焕掀起眼皮朝保安出声的位置看去,鲍芃芃慌忙低下头,推着自行车像个败露行踪的贼,觍着脸疾步往里走。
“真是够怂。”江嫱看着鲍芃芃的反应,小声说了句,眼神有意无意往边焕身上看。
几人在车棚里碰上,简蠡刚锁好自行车站起身,施泗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简蠡往上抛玩着自行车钥匙,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就是你们仨儿啊!江嫱和边焕,你又和他们。”施泗说:“我说你今天怎么像火烧着屁股了,原来是背着我们去搞私下交情了。”
简蠡想起了什么,往教室的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还边回了施泗一句,“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不知道。”
他回到昨天厕所背后的长廊,江嫱的自行车早就不见踪影了,简蠡正想转身离开,听到里面传出有人暴躁的怒骂声。
“你是不是犯贱?我特么是不是警告过你有事冲我来!别他娘的柿子捡软的捏,真几把恶心!”
简蠡听到这声音一愣,倒转了方向往长廊里面走去,就看到余光霁把段屯用力抵在了墙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段屯好歹是个一米七几的壮小伙儿,就这么被余光霁轻轻松松拎着衣领提起来后背抵墙,脚后跟离地紧紧贴着墙面。
可见余光霁的爆发力之强,连段屯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惧色。
“你特么真以为我废不了你?嗯?”余光霁单眼微眯,一边唇角上翘,眼里挂着明晃晃的不屑和鄙夷。
看段屯的眼神就像看只吃软怕硬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的野狗,只是他比这野狗更野。
两人注意到长廊出口的动静,齐齐看过去,看到简蠡时,余光霁下意识松了手。
他扫了一眼简蠡,眼睛在段屯身上定了好几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