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找个时间,但鲍芃芃压根儿就不搭理江嫱。
她一下课就往鲍芃芃座位跑,次数多了连鲍芃芃的同桌都看不下去,十分有眼力见的一下课就把位置让出来给江嫱。
江嫱毫不吝啬地夸奖鲍芃芃的同桌十分有绅士风度,男生脸皮薄再加上是江嫱这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漂亮女生的赞誉,男生羞赧地红了脸,却遭到鲍芃芃的频频白眼。
“别翻了,跟死鱼一样,除了难看,完全看不出你有嫌弃谁。”江嫱很是直白。
鲍芃芃瞪着她,一双大而亮的猫咪眼无辜又漂亮,攻击性为零。
“江嫱你烦不烦?”
江嫱把头搭在书桌上,唇瓣一张一合,“我不烦。”
“我烦!”鲍芃芃拔高了声调,注意到周遭投过来的眼神时,她又压低了声音,“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是因为边焕吗?”江嫱置若罔闻,她知道鲍芃芃就这暴躁脾气,几十年都改不了,一如既往。
鲍芃芃一愣,不明白江嫱在说什么,“什么?”
“因为边焕,所以你讨厌我。”江嫱偏头看她,“但我不太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鲍芃芃深吸了口气,指着她的脸,“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讨厌,成吗?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也不这样。”
“我以前怎么样?”江嫱笑着问。
鲍芃芃回视她,一字一句着重语气,“我有多讨厌你,你就有多讨厌我。”
“因为边焕吗?”
绕来绕去又给江嫱绕了回去,她心说你倒是想岔开话题,但有这个可能?
鲍芃芃显然是被烦透了,惜字如金地吐了一个“滚”字后,趴在桌上准备补觉不再理江嫱。
江嫱知道这回又要无功而返了,站起身突然说了句,“我明白了。”
鲍芃芃从臂弯里抬起头看她,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用一副“你又明白什么了”的表情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江嫱表情严肃,正当鲍芃芃以为她会放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屁时,她十分认真来了一句,“你就是嫉妒我比你美。”
鲍芃芃:“……”滚你妈的。
鲍芃芃盯着江嫱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修剪齐整的指甲把桌面抓得“咔咔”响,听得她身边的同桌浑身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江嫱还嫌火烧的不够大,存了心要膈应鲍芃芃。
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她回过头还对着鲍芃芃抛了个媚眼,恶心得鲍芃芃一张脸黑得像猪肝,还是晚上都没能卖出去的那种,差点儿没直接吐出来。
心说,大小姐您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呢?恶心谁呢?
江嫱做这些其实并不油腻难看,至少李善思不觉得。
只是江嫱和鲍芃芃互相伤害已成习惯,你见过夸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好看漂亮的?相看两厌下,江嫱这张脸刷给鲍芃芃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讨厌。
在两人看来是恶心对方的互动,在别人看来却并不然,就像加了滤镜,还多了好朋友之间相亲相爱的成分。
李善思瞄了眼江嫱抛媚眼的方向,眼里都是惊奇,“你和鲍芃芃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我们之前的关系很恶劣?”江嫱坐下来后,不答反问。
“也不算恶劣吧,就……”李善思琢磨了下措辞,给了江嫱一句,“就势同水火吧。你说,水火能相容吗?”
那你说呢?
江嫱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李善思,真不知道这位除了学习脑子里就是美男的班长大人,对词汇的剖析是不是不够彻底?
江嫱的嫌弃溢于言表,李善思努了努嘴识趣的不再吭声。
边焕来过一趟三班,仅仅立在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了三排的江嫱,江嫱心领神会起身走过去。
边焕只说他放学还有点事儿,让江嫱不必等他,两人的整段对话持续不过半分钟。
却让三班的一干群众有了足够遐想的空间,心里都开始对江嫱和边焕的关系开始有了新的猜测,之前他们总觉得这两人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至少初来乍到的江嫱,表现确实如此。
但现下看来,他们之间和谐的不得了,甚至有点儿和谐过头了,不仅少了剑拔弩张的气焰,还多了一丝郎才女貌的媲美。
鲍芃芃在教室后排看着相谈融洽的两人,闷闷咬紧了下唇。
“怎么就这么点儿?”领头人甩了甩手里薄薄的几张钞票,有些烦躁,“一顿酒钱都不够,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也说了,就这么多。”被团团围住的少年如雪松般挺立,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你特么在和我说话?”领头的人猛地向前一步,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了少年腰腹间,又快又狠。
男生闷哼了一声,倒退一步,冲撞的力道还留在腹部,他的背脊撞到红砖砌成的墙体上,一瞬间疼得无法呼吸。
不过只稍片刻他又挺拔如松,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还矮他一头的男生,眼里闪过怜悯,嘲讽道:“段屯,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不腻吗?”
段屯被刺到了,一拳抡在了少年脸上,力道之大,男生脸上的眼镜被巨大的力道撞了出去,“啪”的一声镜片碎了一地,其中一片裂成了惨不忍睹的蛛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