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就碰着了秦筠与谢荣,两人身上都着着官袍。
沈清和走了过去,行了礼,“下官参见七皇子殿下,丞相大人。”
“祭酒大人不必多礼。”
谢荣笑眯眯道,看起来极为好相处,“沈祭酒快请起。”谢荣越看沈清和越满意,聪颖,知进退,明得失。不好高骛远,懂为官之道,这朝堂上有不少大人受过他的恩惠。
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殿下。”
“今日休沐,沈祭酒这是打哪儿去?”谢荣笑眯眯道。
沈清和见秦筠也望着他,眸里有些压制不了的好奇。沈清和笑了声,“下官来迎个人。”
谢荣了然的笑了笑。
秦筠一怔,来接人,晏岁时不会也是今日来镐京吧?
谢荣看着沈清和,进退有礼,人又生的容色好,简直不要太满意,生了些别的念头,“沈祭酒可有婚配?本官看你风华正茂,也不知有没有娶妻的打算。”
沈清和一怔,下意识的看向秦筠。果然,秦筠的脸色不太好看。
秦筠听闻谢荣说时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眸里黑沉一片,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那眼神仿佛要将沈清和拆穿入肚一般,秦筠浑身一下子寒了下来。
是他大意了,清和头角峥嵘,是该有很多人窥探他。
沈清和只觉着头皮发麻,笑着对谢荣道,“下官已有婚配,未有娶妻的打算。”
秦筠眸色一下子柔和了下来,似是寒冬回暖,是无边的春意。
已有婚配!听着这句话,秦筠就觉着胸口暖乎乎的,他怎么这么好,他的清和,他的易安。
已有婚配,但又说未有娶妻的打算,这位沈祭酒说的话他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
谢荣眼里遗憾,可惜了,他还觉着沈清和很配他孙女谢思菡。有了婚约可是万万不能的,他的孙女可不能与别的女子共享夫君。
想通了这一层,谢荣眸里的遗憾转为了对后辈的欣赏。
沈清和见谢荣不再热衷于说亲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愿叫秦筠难过。只是他说他已有婚配,不知秦筠会不会觉着他孟浪?
沈清和耳尖有些泛红,抬起头看了秦筠一眼。见着秦筠眼神炙热放肆,看的他浑身发热。沈清和松了松衣领,定是今日穿的太热了些,不然他怎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筠很快收回了视线。
“沈祭酒史书编撰的如何了?”谢荣问道。
沈清和笑了声,“已有半数。”
谢荣眼里的欣赏更为浓郁了,他果然是没有小看沈清和,这个年纪就能独自撰写史书,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等他将这个史书撰写完,也就该升官了吧!照这个趋势,不出三五年就该到他这个位置了吧!果真是仕途通达。
秦筠眸里有些骄傲,果真是清和!“祭酒大人博学多识,学生佩服。”他乐意夸赞他的少年。
沈清和眸里有些得意,秦筠夸的他真是浑身舒坦。
“殿下谬赞了!”沈清和谦虚了一下。
“学生句句属实。”
谢荣诧异地看了秦筠一眼,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七皇子笑着夸人。
沈清和继续与谢荣攀谈,谢荣也乐意与沈清和交好。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远处出现了一面旌旗,“蜀”字盘旋于其上,飘摇挺立,扑面而来的杀伐气与威武正气,即使在寒风中也无法将它吹散半分。
是西蜀军队的旌旗。
沈清和眯了眯眼眸,下意识的看向秦筠。
秦筠眸里带着压抑的激动,双唇抿得紧紧的。
沈清和没忍住笑,神色柔和。
果然,马上人越隐越现,是大将军林书泽,身侧有一辆简朴的马车。马车后是随行来的官兵。
秦筠仔细看了眼,没有见着他表兄。
秦筠与谢荣带着人迎了上去,沈清和倒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白芷上前道,微微有些疑惑,照她家公子与七皇子殿下的关系,公子不与七皇子殿下一同?“公子您不上去迎接林将军?”
沈清和神色古怪,“本公子去作甚?”
“您与七皇子殿下……”
沈清和拿起扇子敲了一下白芷的头,“就你伶俐,知晓的最多。我们今日是来迎晏岁时的,可不是为了林将军。本公子怎能忘了晏岁时就跟着七皇子殿下去了?昏聩?”
白芷有些脸红,吐了吐舌头,“白芷错了。”
沈清和“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队伍。
林书泽翻身下马,朝着秦筠行礼,“下官参见七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林书泽面容俊郎刚毅,眼角起了纹,带着久经沙场的睿智沉稳。虽是年纪不惑,但依旧带着别样的魅力,醇厚,似酒一般深邃。
秦筠眸里喜悦,快步上前扶起了林书泽,“将军免礼。”
不能称呼林书泽“舅舅”,而要称呼他为“将军”,这一点叫秦筠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礼不可废,先君后臣,叫他无可奈何。
林书泽眼里欣喜,看着秦筠,眼里满意,拍了拍秦筠的肩膀,“长得挺拔了许多,面容倒是更像你母后了,一样出尘。”
两人眸里都有些怀念。
林书泽又看向谢荣,拱手,“丞相大人老当益壮,还是这么精神。”
“哈哈哈,林将军谬赞了,老夫都半截身子入黄土了,哪里还来的精神气。”谢荣摆摆手,大笑。“林将军这几年边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