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曾经人丁兴旺,可这么些年过去,留下来的除了一个萧景辰,竟然都是些歪瓜裂枣。
何其可叹。
唐无忧倒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精准,登时便笑道:“公主果然对萧家十分了解。”
他就说,赵凰歌瞧着萧景辰的眼神儿不大一样,如今连人家的家人都了然于心了。
虽说,这些所谓的家人,萧景辰似乎也不认?
他才这么想着,便见赵凰歌随手拿纸砸了他一下,鄙夷道:“说人话。”
这么阴阳怪气的,这是嘲讽谁呢!
自然,赵凰歌是不肯承认,自己有一点被说穿心事的局促的。
赵凰歌咳嗽了一声,神情恢复了正常,而迫于淫威的唐无忧,则是将纸拿了,又擦了擦鼻子,方才叹了口气,道:“什么叫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小爷我了,可怜,可怜呐。”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顶着赵凰歌要杀人的眼光下,到底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公主说的不错,萧寒章的确是闯祸了,且这祸事还不小。”
说起来,这事儿是有些丢人的。
那萧寒章此人,仗着萧家的势力,在朝廷领了一个四品的职位,平日里却是招猫逗狗的,半点好事儿都不做。
而唐无忧,因着这上京第一纨绔的身份,寻常时候也会与他打些交道,可后来见这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两个人对骂了几次之后就不再来往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萧寒章的德行也了解了几分。
而这一次,事儿便出在了他嫖妓上。
青楼楚馆里,萧寒章是常客,可他去便去了,这一次,却因着一个妓子,跟人打了起来。
还将人……给打死了。
事儿就出在城南,兵马司当时便出动了人,在得知打死人的是萧寒章之后,直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他打死的那家却是有些门路的,如今事情闹起来,上京中流言纷纷,还有不少在骂兵马司不作为。”
唐无忧说到这儿的时候,又笑嘻嘻道:“公主啊,虽说这段时间你不在上京,可这兵马司好歹是你名下的,他们借着你的势为非作歹,你若是不管一管,还当公主你无能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而赵凰歌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这人不着急呢,合着他看的乐子,是她的!
赵凰歌抿了抿唇,一记眼刀扫了过去,却是嗤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也劳世子你特意跑一趟告知了。”
唐无忧话说的不错,兵马司眼下归她管辖,事儿闹大了,便是她的责任。
况且……
她知道萧寒章的德行,更知道那萧洛护犊子的劲儿,能让唐无忧说出来有点门路的,可见对方还是有些本事的,大抵就是属于那种,势力并不怎么样,可真的鱼死网破,也能撕咬下对方一块皮肉来。
届时,不但是他们,就连管着五城兵马司的她,也得吃挂落。
赵凰歌才险些被人给倒打一耙,并不打算再被人因着相似的理由来参奏她。
所以这事儿,决不能如孙诚所解决的那般,就这么压下去。否则一旦反弹,她才是真的撇不干净了。
赵凰歌理清楚其中的关节,扬声叫了人来:“去即将孙大人请过来。”
眼见得人去了,唐无忧一面乐呵呵的笑道:“看来,公主这是打算发威了?”
这话说的忒欠揍,赵凰歌皮笑肉不笑:“世子是要现在走,还是要等着看本宫发威?说起来,本宫许久没跟人过招,十分手痒。世子要是清闲,不如在这儿等一等,待会咱们去演武场啊?”
这话一出,唐无忧顿时便站起身来,却是笑道:“这倒是大可不必,公主忙的很,我还是不叨扰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无忧一面朝着外面走去,不过片刻功夫,人已然溜了。
赵凰歌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原本也不打算为难唐无忧,因此不过摇头笑了笑,便随着他去了。
只是等人走了之后,她的神情却有些发沉。
若不是今日唐无忧特意来告知,这事儿她还真的半点都不知情。
毕竟,送来的卷宗里可没有一点提及了此事。
萧家身为四大世家里的人,出了事儿有人护着很正常,可现下的五城兵马司在她这里,孙诚还这般明目张胆,就有些过分了。
萧家人胡来,此事可以被闹大,也可以被平息,但唯独不能被孙诚给压下去,否则,将来一旦再次被翻出来,第一个被问责的便是赵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