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是公认的天才,无论是跟着容浩的时候,还是被张尘阳带走,来到紫玄观后。
可哪怕是天才,也有修行停滞的时候。
曾经爬的越高,当碰触到天花板时,人就越恐慌。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冲破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开始走下坡路。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是三阴极品真身,想到跟着容浩时,对方说过的话。
他是这世上,难得的可以修成旱魃尸神的体质。
在焦虑中,他越来越频繁的做梦。
梦里有儿时,幸福的生活,被闯入村落肆意屠杀的容浩打破。
有跟着容浩时,接触的那些恐怖尸体和鬼魂邪祟。
有臆想中,因为修行止步,被师兄弟们欺辱,被师父瞧不起,随即跌入悬崖
焦躁,急迫,仇恨,嫉妒,种种情绪时常困住他,让他迷茫。
后来,他在与六师兄起冲突被关禁闭后,遇到了容浩。
他要复仇!他要变强!
哪怕与恶魔交易。
直到
大师兄死后,师父带走大师兄的尸体,找一块儿好风水地,养大师兄的三魂七魄,保大师兄重生转世仍投胎为人。
子鹤被困在自己房间内,一个只能从法阵外解阵的困局。
浑浑噩噩间,子鹤在困局内,吸食阴煞气,仍修行不惰。
不知什么时候,他尝试着往外走,发现困局已消。
他没有去深究,到底是谁解开了这个困局。
再踏出这房间时,子鹤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尽剩凶煞戾气。
他看人时,目光锐利,面容冷峻,竟似换了个人般。
修成旱魃尸,他只缺一抹肩头火只要从容浩处夺回自己的那抹肩头火,身披黑袍的厉鬼之魂便可与自己的旱魃神尸完美融合。
这是他脑中一直回想的念头,过往记忆被阴煞气包裹,云里雾里。
他有时煞气攻心,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当二师兄张子山看到子鹤时,惊愕之中,以为那是一具走肉行尸子鹤的眼中没有往日神采,只有恶光。
子鹤杀死二师兄前,双眼失焦,口中却阴沉着问:
掌门印呢?
二师兄垂死挣扎,口中一边喝骂,一边喊着死都不给!
实际上,张子山并不知道掌门印在何处,他甚至已经许久许久没见过这东西,快忘记它的模样了。
子鹤真的杀了张子山,他红着眼,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
有时他会短暂的恢复理智,意识到自己在被煞气蒙心时,都做了什么。
这种巨大的痛苦,却没能帮助他清醒,反而因为恐惧、悔恨和悲痛,在这条深崖中,越跌越深。
像是中了什么魔咒,再也无法回头,无法醒来。
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
杀小十一时,这只圆眼睛长尾巴的少年没有任何抵抗,害怕却没有逃走,反而是抱着他的腿一直哭,一直哭
像眼泪流不尽,像个又害怕又不知所措的孩子。
半个多月后,张尘阳回紫玄山,再看见小十一时,年轻的猴妖已经变得脏兮兮,瘦到脱相,一双圆眼睛里,含满了恐惧。
门派内冷清凄凉,没有徒弟们熟悉的笑容,只有尸体。
被子鹤炼成铜甲尸的徒弟,被容浩抢走了。
小十一说,容浩原本要把他和九师兄也带走,但被九师兄赶走了。
张尘阳登山至顶,在山头的残亭里,看到了子鹤。
为什么?这是张尘阳作为师父的疑问。
现在除了一只猴子外,你只有我一个徒弟了,我能不能继承你的掌门印?这是来自子鹤的问题。
张尘阳皱了皱眉,他不能理解子鹤为什么要继承掌门印,就像不能理解子鹤为什么要修尸成魃,屠灭师门一样。
子鹤望着远处雾霭沉沉的天边,在紫玄观无人可杀时,他就渐渐开始恢复神智。
可恢复神智后的他,却变得浑身暮气,如朽木将亡。
是为了什么呢?
想要当掌门?
想要做师兄弟中的老大?又或者是因为占有欲和嫉妒,想要做第一,乃至做唯一的一个
又或者只是沉浸心魔,无法自拔而已。
他目光落向张尘阳,一双桃花眼更加妖异,眸底隐约的绿芒,让他的美艳填了几分危险,魅力更胜以往。
他看到张尘阳握紧的拳微微发抖,他从没看过师父失态,此时此刻,终于见到了。
死在师父手里,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辈子的执拗,这一辈子的仇恨,这一辈子的心魔,突然都失去了意义。
在这一刻,子鹤望着张尘阳,也像是望到了死亡。
对不起我没能信任师父,踏错一步,选择了容浩提供的方法,终于没能控制住那些阴煞气对人心的腐蚀。
对不起,师父,我没能管住自己
紫玄山上紫玄观,
人妖尸徒教轻传,
一朝师父离山去,
满山煞气满山乱,
一尸一妖仅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