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分魂,抢魂,食魂,再以一魂七魄和修行道术之人的尸身、炼成铜甲尸
子鹤感到窒息,整个神魂都像是被冻住了。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消散,附着在符纸上的记忆被吞噬。】
神魂微定,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6栋楼边,此刻正站在楼侧拐过去,就是6栋楼房朝海的正面了。
快到家了。
他一转眸,就看见了赵胤。
小要命站在小区昏暗的路灯下,面上满是纠结和疑虑,仿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子鹤心里微沉,有些心虚和慌乱。
与小要命的视线相对,他张口问道:怎么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多差?赵胤皱起浓眉,那双深邃的长眼紧紧盯着子鹤,也不知道这双眼睛里是否有担忧的情绪。
子鹤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说自己挺好,却发现要将这句话讲出来,十分困难。
赵胤靠近一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子鹤的脸,虽然表情不悦,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将手背贴在了子鹤额头上。
触手冰凉。
他再看子鹤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大汗瞧着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般。
你额头冰凉,好像是低烧。赵胤有些不确定,他想了想才用硬邦邦的声音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低烧会使温度低到冰凉吗?赵胤努力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生病的状况,可每次都被母亲照顾着,他发现不怎么想的起来。
子鹤看着赵胤别扭又担忧的模样,脑海里纷乱一团。
有关于那个灰袍道妆男人的和煦表情的,有关于被自己杀死的人痛苦扭曲的脸的,有漫天飞雪,有艳刺目阳,有风雪中那个男人教他捏震字诀,也有冬日里当自己收好福包后,灰袍道装男人盯着他时,脸上难懂的神色
所有才恢复的记忆交织,让他脑中浆糊一般。
他伸手抹了把额头,触手都是凉潮的汗水,他对上赵胤青涩的脸,和那双纠结的眼睛这个少年跟灰袍道装男人长的一模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细微的不同。
那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笃定的,是了然一切的。
但小要命呢,这孩子此刻看着他,明明是担心的样子,却又硬装作淡定不在意。明明想要利落的将眼前的状况处理掉,但又因为照顾生病之人的经验太少,而显得甚至有些无措。
他努力挑了挑唇角,想要鼓励的朝着小要命笑一笑。
但记忆里的痛苦、恐惧、嫉妒、悔恨等无数可怕情绪,让他身心都无法彻底抽离。
于是,赵胤看见子鹤朝着自己惨烈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此刻子鹤还站的笔挺,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就要英勇就义了。
一咬牙,赵胤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糯米,另一手一下便压在了子鹤肩膀上,作势就要往子鹤嘴巴里塞糯米
如果是被鬼招了,生食糯米后脸上会有黑色血丝浮现。
赵胤准备先排除鬼上身,再送他去医院。
子鹤看见小要命捏着糯米要往自己嘴里送,被吓了一跳。
虽然还沉浸在记忆的情绪里,但眼前的危机更大决不能让小要命将糯米真的送到他嘴里啊。
虽然他的残魂被老观主养的很好,俯身在钱绅的身体里也不会被小要命看出来,但这一把糯米吞进去,立马就要暴露。
他忙压下情绪,勉强笑着道:不是鬼上身,我没事。
说着,忙握住了小要命的手腕。
你的手也冰凉。赵胤的视线又落在了子鹤的手上,瞧见子鹤的手背发青,他眉头皱了皱眉。
你真的没事?你捏个震字诀给我看,证明你不是鬼上身。赵胤觉得如果是鬼上身,那正气凛然的道家震字诀,他肯定也捏不出。
子鹤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要命,心里突然生出几许暖意。
之前时间里,他粘着小要命时,对方的冷漠和疏远一下都消失了,变成眼前这个面冷内热的孩子般纯善的少年。
之前一直很嫌弃他的样子,现在却又如此关心。
是不是,一起捉鬼的经历,已经让他们生出了患难兄弟情了?
心里忽而一阵酸一阵暖,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面颊湿润。
赵胤本还执拗的等着子鹤为了证明他没有被鬼上身而捏道家手诀,却突然瞧着子鹤的眼睛,惊的瞪圆了长眼,一下像是被吓到了,手足无措。
子鹤也顾不上其他,心里的情绪汹涌,他突然变成了一个被情感俘虏的弱者。
什么理性,什么淡定从容,什么装没事,统统被抛在脑后。
他突然向前一步,额头轻轻抵在赵胤肩膀上,哑着声音呢喃般的道:
小要命,我难受
晚风习习,月色潋滟,海涛拍打着岸边,发出清浅不一的啪啪声。
秋天是不是快到了。
夜晚,当赵胤回到自己的家里,洗漱收拾后,终于得以疲惫而又充实的睡去。